大喜之日,新娘子被劫走!
整個蘇府如同烏雲蓋頂,從上到下無不是人心惶惶。
隻有蘇伯爺還算鎮定。
“來人!將這些信口開河胡言亂語的人全部帶走”。
他迅速讓下屬清理了咋咋呼刻意散播消息的幾人,又吩咐身邊的仆人繼續遊走,為眾人添杯換瓜果。
大丫鬟們都很機靈,隻需伯爺稍稍提點,立刻帶頭熱絡氣氛,見狀,其他仆人也極有眼色的開始竄桌走廊。
這樣一來,賓客們都不好追問,隻有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繼續推杯換盞攀交起來。
不過眨眼功夫,張燈結彩的蘇府再次恢複紅火的熱鬧。
“蘇伯爺……”聞老夫人和沈氏愣在原地,幾次張唇終是不知說什麼。
不愧是在朝堂攪弄風雲的伯爺,沈氏她們這些後宅的手段想震住蘇府,差的太多。
淩南依讚賞的抬起眼,輕笑出聲,“伯爺,聞尚書今日在職不得空,隻有我們幾個婦孺代表聞府過來坐席,希望伯爺不要介懷”。
聞飛雪出嫁,按說聞府應當來人。
隻是她的幾位堂哥和堂弟皆在外地任職,而聞尚書又被青州之事糾纏在即,根本抽不出時間來此。
淩南依將自己和聞老夫人的突然出現說成過來坐席,也不為過。
“楚王妃客氣了,你們能來是蘇府的榮幸”,蘇伯爺極快的接過話頭。
旋即,不理會賓客們異樣的目光,蘇伯爺親自將淩南依一行領到主桌邊,按照上賓的禮儀安排座次。
淩南依挨著蘇夫人,依次是聞老夫人和沈氏。
幾人與蘇夫人互問候完,聞老夫人瞥了眼一旁始終鎮定自若的仁義伯,不自覺有些慌了神。
她在桌下用拐杖碰碰沈氏,小聲嘀咕,“人到底有沒有被劫走?你不會弄錯了吧?”
怕旁人聽見什麼,沈氏抬手給聞老夫人扶正朱釵,借機在她耳邊回話。
“動手的人中除了媳婦的人,還有皇後安排的高手,蘇府迎親的隊伍才幾個人,根本不是他們對手,回來報信的人說親眼看見他們將人擄走的,此事絕不會有誤”。
聞言,聞老夫人輕輕呼出一口氣,定下心的同時又有些哀傷。
她一直不同意聞飛雪嫁到蘇府,是覺得聞飛雪自小主見大,不受管束,嫁到蘇府後對聞光啟的仕途作用不大,才想用聞飛芷頂替過來。
可她好歹也是自己的親孫女。
新婚當日被擄走,就算歹人不會對她做什麼,名譽也毀了。
這個孫女這輩子算是徹底完了!
可是這又能怪誰?
誰叫她不安分守己,好好的去追查父親的死因。
想到故去的二兒子,聞老夫人不自覺又是一歎,得知兒子死的不對勁時,她何嚐不難過。
隻是,死的已經死了,她總不能為了死的再叫活著的兒子去死。
何況對方又是皇後,不說她無能無力,就是為了整個聞府著想,她也隻有犧牲聞飛雪一人了。
“嗯”,聞老夫人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蘇夫人讓下頭人又上了幾樣糕點,便當做什麼事位發生一樣和淩南依她們閑聊起來。
主桌說說笑笑,一派祥和。
其他賓客默默觀察了許久,終於按耐不住議論起來,話頭是一位年歲較小的公子先挑開的。
“你們說剛才那幾個小廝說的是真的嗎?”
年長的達官貴人細細打量了仁義伯夫婦,搖搖頭,“按說是真的,隻是看伯爺的模樣,倒不覺是真”。
這時,另一人嗤笑道,“什麼不覺是真的,聞府的人都到了,我看此事十有八九假不了”。
“這和聞府的來人有什麼關係?”最先開口的小公子又問。
那人輕搖折扇,挑起半邊眉頭回,“你們見過幾次新娘府上坐席派後宅女人過來的?”
按照大翰習俗,寧願不派人也不會讓後宅女子過來。
這人抓到關鍵點,眾人也被他說的將信將疑。
“你們若是不信,且等到了吉時看看有沒有新娘出來拜堂便知”。
“……”
宴席間的竊竊私語一旦開了頭,便控製不住的蔓延。
隻是仁義伯夫婦強撐著身子在主桌坐鎮,還不至於吵吵鬧鬧起來。
沈氏這邊和蘇夫人客套了半響,也終於忍不住攤開一切,“伯爺,方才的事是我府上的仆人親眼所見,做不了假的,飛雪確定已經被山賊擄走,我們也派了人去尋,到現在還沒見人過來彙報,我估摸是凶多吉少,這眼看要到吉時了,我們幹坐在這也不能改變什麼,伯爺是不是要想個主意應付今日的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