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來以後,我一直在昏睡階段,學校也由雅玲去幫我請假,淩星偶爾會過來看看。家裏,家庭醫生來來回回好幾回。隻說我是藥物服用過多,過分疲勞了。我的身體通過一條細管,連接營養液維持著。但身體同時還是一直清瘦下去,雖然美麗,但不再有光澤的臉上是一雙緊閉的雙眼,安靜的睡著。那種安詳的睡容就仿佛永遠也不會再醒來,微弱均勻的呼吸還是讓家人有了些許安心。
家中變得有些沉悶,知道我醒來已經是第十天的半夜了。我茫然地睜開眼,我在醒來那時並不知道自己這次既然睡了這麼久。但奇怪的是我還是記得一切。每天我清醒的第一件是就是回憶,直到沒有忘記,才安心,看著散開一半的窗外,天空中少許的星光一閃一閃的,就像一隻隻眼睛,看著病態中的我。
我輕輕用手撐起自己坐起,左手的刺痛讓我轉回目光,才發現自己手上還紮著針管,用右手開起燈,才發現自己既然還需要用到營養液,營養液正在一滴滴的往下滴,輸入我的血管,與我的血液融為一體。
門被輕輕打開,媽咪懷疑地看著床上的我,有些不敢相信,多半是高興的、驚喜的。我看著憔悴的她,心中有些酸楚,媽咪又在擔心我。
“天雪?”媽咪輕輕地喚了我一聲,仍是不敢相信。
“嗯。媽咪!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呢?”我有些力不從心。一絲力氣都使不出來,“這次我睡了多久?”我不在乎的問著,那語氣就像事不關己,應該說是已經麻木了。
“天雪,你真的醒了?……我還以為……”媽咪跑到我的床頭,坐在床沿,撫著我的臉,將後半句話用眼淚來代替了。
看著這樣的她,我感覺到自己很可惡,有些厭惡自己,自己隻會給別人帶來不開心。
我用右手擦去她的眼淚,我不喜歡她流眼淚。特別是為我而流,那雙紅腫的眼睛還有一圈淡黑的眼圈,憔悴的她一定又睡不安穩了吧。
“瞧我……天雪醒了,我應該高興的,怎麼高興得眼淚都留下來了呢!”她一邊說一邊將眼淚隨意的擦掉,“天雪,肚子餓了吧,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
媽咪幫我把針管拔了後,將東西處理清楚,叮囑了我一聲,就走了出去。
我強撐起自己,洗漱清楚後,慢慢向一樓的餐廳走去,在餐廳自己的專屬位置好後,等待媽咪的食物。
“天雪!怎麼下來了呢?”沒一會兒,媽咪就從廚房走了出來,手中還端著一碗皮蛋瘦肉粥,看到餐廳中的我,顯然有些驚訝,不過,一會就反應過來,把粥端給我,並坐在我的對麵看著我吃。
我隨便應了聲,便埋頭吃,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沒吃,反正肚子空空的,餓得看到粥才反應自己餓死了,在這之前,既然一點感覺都沒有,真應了一句“餓到不餓”。我也有這種境界。
還好媽咪弄了很多,我將這幾天的飯量補回來後,催促著媽咪去睡,自己則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夜景。
也許睡得太久,我第二天既然起來了大早,這是這一個月來第一次早晨起來不會困,也不用別人叫,很精神的下樓。
同時,也下著了在餐廳等待吃飯的人,一個個驚訝的看著我。最近他們驚訝真是很多。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再摸一摸唇角,又摸了摸眼角,沒有發現任何沒洗幹淨的跡象呀。
“哈哈……沒想到我們家天雪也這麼逗。”仁傑首先打破這種奇怪的場麵,仁傑幹脆跑過來,拉著我進入餐廳,很紳士地為我拉開座位。
“你可一直是我家的……”接收到雅玲的瞪眼,仁傑笑得更開心了,“嗬嗬,當然是……我家的妹妹了,你不承認也得承認。”仁傑坐回雅玲旁邊,我的對麵坐下,燦爛的笑容融得餐廳暖暖的。
“你的意思是……不娶我家雅玲了?”我故意怒視的看著他,雅玲則莫名其妙地看著我,老爸仍低著頭看他的報紙。而仁傑卻是臉色一僵,之後又笑了起來。
“哪敢不要!”仁傑的臉有些扭曲,顯然桌底下,兩人正在大戰,雅玲一臉的警告明顯證明了我的猜測。
“娶雅玲,就成我妹夫,我叫你一聲弟弟呢。”我淺淺的笑著,那種感覺我自認為是殲計得逞的表情,“來,為了以後美好的未來,現在叫幾聲姐姐聽聽,弟、弟!!”
“叫誰姐姐、弟弟的。”媽咪從廚房出來,陳媽跟在後頭,為我們擺上餐具,每人一杯牛奶,“天雪,下來了呢,我還沒和他們說,你醒來了呢。”媽咪的到來打破了仁傑的僵局,貌似仁傑很不情願叫我姐姐,畢竟明明比我大。在我看來,他也不過是年齡上比我大上一點點,身高比我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