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嫣然搖搖頭,說道:“花伯他們還在查,很快就會有信的。”
“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要太難過。”施亞梅勸慰道。
花嫣然朝施亞梅苦笑一下,“是,我知道的,不用為我擔心。什麼時候開始送嫁妝?”
花嫣然將話題岔開。
施亞梅抬頭看看沙漏,“快了,阿娘說巳時送妝。”
“時辰差不多了,咱們過去瞧瞧。”
花嫣然在施府看送妝。
靜泊茶樓雅間裏的呂超,在屋裏轉了無數圈後,終於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急步走向門邊。
王相正抬手推門,門從屋裏打開了。
呂超一把將王相拉屋裏,“你總算來了。”
王相看著急不可耐的呂超,開口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杜斌失蹤了!”呂超驚慌失措的說道。
杜斌跟了他幾十年,早成了他的手,他的腳,甚至他的腦子……
王相也是一驚,臉色驟變,問道:“多久的事?一個大活人,怎麼會失蹤?”
王相與呂超相交多年,他太清楚杜斌於呂超意味著什麼了。
呂超所做的任何決斷,幾乎都由杜斌來完成……杜斌落入別人手裏,相當於呂超落入別人手裏。
呂超哭喪著臉說道:“我也不知道,昨兒夜裏,他從我書房離開時,說好了今早一起來這兒見你。
結果,今兒早上,我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他。
於是讓人去東廂房傳喚,這才知他不在屋裏。
我問遍家裏的人,沒有一人看見他。
門房的人說,昨兒晚上他回府後,就沒有再出去。
可是,府裏沒人。杜斌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王相捏著麵前的胡子,搖頭道:“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那杜斌是去哪裏了?”
王相迎著呂超的目光,回道:“會不會落到那丫頭手裏了?”
想到花嫣然,王相想到幾個月前自家府門口拋屍的事,不由得打個寒顫。
昨兒花嫣然的丫鬟才死,晚上杜斌就失蹤。這,不得不讓他不多想。
呂超立即搖頭否認,“不可能,杜斌的身手,在京城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三兩個人奈何不了他。花嫣然身邊那幾人,不可能悄無聲息的將他擄了去。”
“那就奇了怪了,一個大活人,怎會憑空消失?你查看了財物嗎?杜斌是否卷款而逃?”王相皺著眉頭問道。
人不在了,要麼被人擄了去,要麼自己離開。若是自行離開,不會淨身而出。
“我查過了,府裏的銀錢並無減少。”
王相沉思片刻,說道:“這事,咱們要做最壞的打算。”
“相爺的意思,杜斌落到那小丫頭手裏了?”
王相看著呂超問道:“極有可能,倘若杜斌落到那個丫頭手裏,他會不會招供?你有幾分把握?”
呂超看著王相,一時答不上話來。
王相從呂超的表情裏得到答案,說道:“哪怕杜斌跟了你幾十年,你也不敢保證他在受行刑逼供下是否能挺得住,絕不將你讓他做的事對外吐露半分,對吧?
人是血肉之軀,被打會痛,也不是每個人都會臨危不懼。所以,咱們要做最壞的打算。”
“怎麼打算?到這一步,咱們早也走頭無路了。”
這官多年,他倆心知肚明,他們所作的事,一旦大白於天下,給他們的,隻有死路。
王相在屋裏轉起圈來,半晌後,說道:“咱們做兩手準備。”
呂超問道:“哪兩手?”
王相走到桌邊坐下,“將家裏能送走的人,趕緊先送走。”
呂超不讚同的說道:“往哪裏送?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咱們能逃到何處去?”
王相想了想,說道:“出海,往海外逃!”
“出海,那多危險!出海的人,有幾個能活著回來的?”
對未知的東西,呂超極抗拒。
王相說道:“留下來隻有死,還不如出去闖一闖,出去尚有一線生機,萬一活下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