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合比赤的孛端察兒的嫡長子,幼子叫沼兀列歹,此外還有兩個野兒子,一個是搶來的孕婦自帶的孩子叫劄隻剌歹;一個是搶來的孕婦生的第二胎,其叫巴阿裏歹,年齡沒合比赤大。孛端察兒的確是幼子,但他自幼就被哥哥們趕出了家門,後來是靠著自己能打能扛,自己成了家長。
而再往前推,蒙古就是一個小家庭,連族長都不是,勉強能叫家長,同樣不存在什麼幼子繼承家產的製度。所以說,在權力方麵,就幼子繼承製這個概念來說,就是個狗屁。壓根不存在,連家長、族長很多都是長子來當,為什麼呢,因為長子年齡大有威望,當哥的自帶領袖氣質啊。
所以說,幼子繼承製,隻是一種遊牧民族傳統的照顧小兒子的財產繼承製,在這種傳統下,當爹的出外搶劫死後,就不至於被大哥們欺負的把幼子餓死了,也就僅此而已。本來當爹的也就那幾隻羊,幾個破爛的鍋碗瓢盆。哥哥們的羊和家具可以自己去搶,弟弟還小沒能力搶,爹的東西留給弟弟就行了。
實際上也就這個道理。但如果一旦涉及到權力,別說可汗了,就是個家長,幼子繼承的傳統可以說幾乎都不存在,原因很簡單,當弟弟的打發哥哥幹活,你打發的動嘛?所以桑哥很清楚,鐵穆耳現在死抱著的所謂優勢就是個笑話,真正決定汗位的還是實力加計謀……
“殿下和左相好雅興啊!”正在兩人商討京中局勢時,李謙回到館中,看到二人竟然在大堂之上擁爐烤肉飲酒,不悅地道。
“平章快坐,喝碗酒暖和暖和!”桑哥見狀,趕緊起身邀請其入座道。
“……”李謙皺皺眉,脫掉身上的大氅,坐下喝了口酒,卻未發一言。
“平章,今日與南朝會晤可有進展?”鐵穆耳也不敢當麵對其不敬,訕笑著問道。
“唉,今日南朝官員質問我朝為何不遵約定,遣南陽王禿嚕兵犯光化軍。並聲稱因我朝破壞當初達成的協定,要終止和議!”李謙歎聲道。
“那我們豈不是很快就要返京了!”鐵穆耳卻是驚喜地道。
“殿下恐怕一時難以離開臨安,且在我歸來之時,南朝已經派兵封鎖了周圍的通路。”李謙苦笑著搖搖頭道。
“這……這是為何?”鐵穆耳大驚道。
“殿下前來臨安,名為和議使,實為質子。若是和議破裂,南朝豈肯放殿下回朝呢!”李謙言道,心中暗歎這孩子怎麼就沒個數兒,不知道自己是啥身份啊!
“啊……”鐵穆耳傻眼了,想起自己是來為質的,這下不僅回不去了,很可能命都保不住了,好一會兒才道,“一定是有人要害我,速速給京中去書,要大汗下旨讓其撤軍。”
“已經晚了,這是大都送來的書信和大汗的詔令!”李謙讓侍從將書信呈給二人道。
“禿嚕這賊子自己尋死倒也罷了,卻連本王也牽連啦!”鐵穆耳拿過書信,其中簡略的介紹了事件的始末,他讀罷大怒道。
原來真金下旨讓草原宗王領軍南下勤王,為了阻止和防備宋軍繼續北上,將他們安置於各地。其中原烈王禿嚕改封為南陽王,讓其率領部屬鎮守南陽。但是一年的戰爭,已經讓朝廷掏空了家底兒,無力再供應糧草,隻能授予他們在駐地征收錢糧的權力,來用於軍用。
草原宗王們說是身份高貴,為國鎮守根本之地,但其實日子過得苦,要靠朝廷的補貼和大汗的封賞才能維持。而今年不僅中原冬天冷,草原上也發生雪災,朝廷無力賑濟,隻能靠他們自己了。但是南陽一地百姓除了要向朝廷繳納稅賦,還要向權貴們供奉。而今又要供應軍用,可以說已經難以支撐,中小地主紛紛破產,普通農戶手中存糧皆被征收,已經開始吃樹皮,挖草根了。
眼看著家鄉族人在受苦,而這裏早被榨了幾遍,自己也難以再弄出油水來了。於是禿嚕重操舊業,遣兵南下打草穀。襄陽駐紮著大批宋軍,他不敢招惹,便將目標鎖定了臨近的光化軍,打算利用騎兵的優勢搶一把就跑,也不與宋軍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