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滅掉金國後飛蒙古兵團本已撤回關中。宋軍則三路出擊,在沒有遇到抵抗的情況下收複開封、商丘、洛陽,南宋又上演了舉國狂歡的喜劇;一個月後,舉國慶祝的狂歡還未結束,蒙古兵團就發動反攻,結果是可以推測的,三京再度陷落,頭腦發熱的宋軍精銳共喪失十餘萬人,蒙宋之戰也就此拉開了帷幕。
所以當馬紹聽到鄭思肖要求以當日兩國聯合滅金時所定協議為準,要求以黃河劃界時,他第一感覺就是這孩子瘋了。但馬紹還是耐著性子解釋,按照曆代的慣例兩國間簽訂的協議應該以最新的協議為準,所以那時簽訂的協議做不得數。可他很快就被打臉了,鄭思肖幫著他回顧了蒙宋兩國之間的曆次和議,但是最終都是以蒙元拒絕而未達成,所以就應當以此為準。
馬紹想想也是,不免尷尬,心中更是懊悔自己沒事給其講這些作甚。但他絕對不敢承認,若是答應以黃河劃界大汗脾氣再好,也得把他剁吧剁吧包了餃子。因而詭辯到當年淮河以北地區皆是金國土地,而非是大宋所有,蒙元占領了自然就歸屬於他們所有,即便有爭議也要找女真說事。
沒想到話音一落,鄭思肖就開腔了。他言既然金國已經亡了,淮河以北地區就是他們的,那他權當認了。可淮南地區確是大宋故土,且大宋依然存在,如此就應依照協議將淮河以南地區和川蜀及當初占領的京西的唐、鄧、息三州十一縣,京東的邳州二縣都歸還大宋。
沒想到搬起石頭又砸了自己的腳,馬紹被問的啞口無言,而這個條件他自然也不敢答應,隻說兩淮地區已經為本朝實際占領,也隻能據此來談。鄭思肖聞之更幹脆,既然誰占了就是誰的,還有什麼好談的,接著打就是了。
馬紹聽了卻是一臉黑線,我他娘的也不想談,可誰讓本朝吃了敗仗,不得不跟你們談啊!不過至此他也學聰明了,再見麵是惜字如金,唯恐言多有失,又被那又臭又硬的小子抓住把柄。於是乎和議又成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如此和議就又成了空談。
事情直到宋軍縱兵渡江襲擊了泰州馬場,劫掠數萬匹戰馬後再次出現轉機。馬紹覺得此次事件十分嚴重,尤其是在和議期間,而他也以為此事宋軍尋釁在先,無論如何也推脫不掉了。而和議以來自己連連吃癟,這次逮著理了必須找回麵子。
於是馬紹立刻渡江會麵,向大宋提出嚴正抗議,要求交換被劫掠的馬匹,交出肇事者予以嚴懲,並賠償損失。可沒想到雙方一見麵,鄭思肖反而向他提出抗議,聲稱此次事件的起因是緣於江北的蒙軍覬覦大宋崇明島上的戰馬,屢次偷渡盜取馬匹。島上駐軍對其多次警告無效後,在盜馬事件再次發生時被迫還擊,在追擊中誤入江北,但絕對沒有劫掠戰馬的事情發生。
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馬紹當然是勃然大怒,牧場上幾百號人都被殺了,上萬匹的戰馬都失蹤了,數千軍隊堵在海州城外。這麼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對方卻說隻是島上的駐軍追擊盜馬賊誤入江北,且根本沒有看到那麼多的馬,真是豈有此理了。
而接下來的回答,更是氣歪了馬紹的鼻子。鄭思肖不但堅決否認,且言牧場那麼大,又臨江近海,也許被江水衝走了,被海浪卷走了,或是發生瘟疫死了,甚至是被牧馬的軍兵私下裏賣了。他們為了推卸責任,逃脫懲處,才謊稱被宋軍劫掠,這分明就是誣陷,是無理挑釁。
馬紹沒想到一位探花出身,深愔孔孟之道的士人居然能在事實麵前,紅口白牙,麵不改色心不跳的予以否認,且還聲稱必須對誣陷的行為道歉,若不然惹得天子震怒,定讓他們付出代價。他當時恨不得上去咬其兩口才解恨,可理智還是告訴他自己不能做,若是能打的過南朝,還用的著自己在此受氣嗎!
而恰在此時,玉昔帖木兒為了避免被桑哥追債欲挑起邊釁,已經被氣糊塗的馬紹想也沒想就與他們同流合汙了,希望此次用兵能好好殺殺宋使的氣焰,自己也好出口惡氣,省的被憋出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