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被他們發現了!”陳宜中大吃一驚地道。
“吾尚不敢斷定,但是最好還是避一避。”蔡睿沉吟片刻道,“一者留夢炎為了澄清自己將我們出賣給了小皇帝,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二者,吾以說過其是想以死人釣出真正的主謀,主公這幾日是不是已經遣人四處打探消息,若是被其盯上就完了。隻是當前吾不知道是哪一種情況,但還是要避一避,以防不測。”
“如今各處盤查甚緊,我們如此多的人一同出城太過顯眼,不免自露行蹤。再者汝隻是猜測,吾以為還是看看再說。”陳宜中皺皺眉言道。其實他也想走,但是再次轉移就要重新尋找住所,可如今囊中羞澀實在拿不出購置一套宅院的錢了。
“主公,還是小心為妙,起碼汝要暫避一時。”蔡睿再次勸道。
“唉,沒想到吾竟然也有這一天!”陳宜中長歎口氣道……
…………
陳宜中為錢所困,連生死都置之度外。而此刻的趙昺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從前兜裏揣著幾萬貫就覺得日子能好過一點了,可現在即便府庫中的稅賦以千萬貫計,他仍覺得手頭緊,每次批錢手裏的筆都能攥出水來。而現在還未到夏稅入庫的時候,國庫已將見底,全靠左藏庫支撐才能保證正在籌建的匠作坊及軍器監不停工。
按說如今宋軍占據江南的江浙、福建、湖廣和江西四個行省,乃是當前中國最為富庶的地方。且與蒙古征服金朝不同,元朝對南宋的征服戰爭並沒有對南方社會經濟造成破壞性影響,南方經濟文化發展勢頭也沒有中斷。由原浙西、浙東、江東、福建四路組成的江浙行省,轄境北起長江,南包福建,東始大海,西至鄱陽湖,也是原南宋統治最核心的區域,社會經濟文化也最為發達。
對此元人有一個很好的概括:江浙行省視諸省為尤重,土地廣,人民眾,政務繁,而錢穀之數多也,朝廷之所注倚。趙昺查閱過蒙元舊檔,這個行省在其戶部登記在冊的錢糧戶數為一千二百餘萬戶,而其中江浙就有近六百萬戶,占據了近一半。天下歲入糧數,總計一千二百餘萬石,江浙省就有四百四十萬石,占據了三成;江南三省最高入鈔十五萬錠,江浙省又占了三分之一,其中尚未包括各地封主留存的錢糧數。
但是趙昺仍覺得不夠花,眼看著自己的左藏庫也是一點點的萎縮,而接下來為景炎帝修建陵墓,為各軍發放夏裝,新軍配發武器及即將開始的科舉考試等就在眼前,這些都不是幾個小錢能打發的。可他最大的生財之道就是從私鹽中抽成,但是隨著收複江南,他的走私鹽生意也難以為繼了,隸屬事務局的鹽梟大部分轉入了各州府的巡檢司,成了查緝私鹽的主要力量。
“莊主事,內藏庫尚有多少可以調動的資金?”趙昺想著國庫有錢不如自己兜裏有錢,既可以隨時調動,也心安,便召見莊世林來見。
“陛下,內藏庫中除去那些珍玩、古董、店鋪、土地等,尚存有金三十萬兩,銀六百餘萬兩,銅錢三十萬貫及幾十萬貫的鹽鈔,價值約一千二百萬貫。”莊世林默算了下道。
“就剩下這麼點兒了!”趙昺驚訝地道,他記的自己在瓊州時可有近四千萬兩的私房錢的,這不到一年就花出去了三分之二還多。
“陛下,這可都是有據可查的,屬下未敢妄動一文啊!”莊世林看小皇帝一臉心疼的樣子,苦著臉說道。
“朕並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沒想到一點點兒的竟然花出去了這麼多,如此下去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咱們不能坐吃山空,而是要想法生財了!”趙昺摸摸下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