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為其中必有蹊蹺,這些人在複國戰事激烈之事挑起事端,隻怕是別有用心。”謝枋得言道。
“何須你說,無外乎利益之事。當日韃子猖獗,那些鼠輩逃的逃,藏的藏,皆不肯為國出力。現在卻一個個的跑出來要官、要錢,好像這天下是他們打下來似的,真真的不要臉!”陳墩氣呼呼地道,“還有些官員在淪陷期間勾結韃子以求自保,現在卻腆著臉說自己是一心為國為民,才與敵周旋,王師一至便前來出力,真不知羞恥二字如何寫的!”
“現在朝中還有人上書彈劾幾位屠戮過重,任用私人,若不是陛下壓住,你們隻怕也早就待罪回京了……”陳墩還不解氣,又指著文天祥三人言道。
“無禮,這裏豈有你插言的份兒!”趙昺見其還要說,惱著臉打斷陳墩的話道。
“沒想到隻是短短數月,朝中居然發生了這種事?”文天祥沉思片刻,又忍不住埋怨道,“陛下既知有人欲行不利,就不該擅離中樞!”
“嗬嗬,其實這個位置朕已經坐的累了,若有人能繼續完成北伐之誌,朕倒是不介意讓位於他。而當前戰事緊急,不能迅速穩定長江防線,隻怕此次複國之戰便會夭折,可朝中已經無將可派,朕卻責無旁貸!”趙昺笑笑道。
不過他明白自己的內心,要他讓位必須要拿出點真東西,憑幾個逞口舌之利的家夥就想逼他就範,那豈不是做夢,而自己即便不想當這個皇帝了,也的是心甘情願的,不可能是他們說了算的。不過士人都喜歡這種淡泊名利的調調兒,自己便配合他們一下罷了。
“陛下睿智仁義,心有大誌,勤於政務,又擅於用兵,萬萬不可有禪位之念。”見小皇帝居然心生退意,文天祥施禮勸道。
“上天垂憐,讓我朝得一明主,能複我大宋。若有人不利陛下,臣無論身在何處都會萬裏勤王,絕不允許宵小冒犯陛下,覬覦皇位。”謝翱也施禮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言道。
“正是,陛下為複國嘔心瀝血,竹馬之年就打理國事,為國奔波,怎能容一句得位不正便能抹殺的。臣定要與他們辯上一辯,哪怕一死在所不惜!”謝枋得麵色嚴峻地言道。
“這皇位乃是有德者居之,既然有人以為朕的德行不夠,又有德高望重的宗室可承之,朕絕不會貪戀此位,諸君又何必執著於朕,激起一場腥風血雨呢?”趙昺抬手讓三人免禮道。
“陛下就是太過仁義,當年的崖山之戰,若非陛下傾力一戰行朝早已覆滅,在瓊州又力排眾議將他們盡數收留,才免於流離失所。他們不思君恩,竟然欲圖不軌,可陛下居然仍對其心存善意,真讓人感歎!”謝枋得歎口氣道。
“真不知應老兒都教了陛下些什麼,在此生死攸關之際,仍然……唉!”文天祥更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連應節嚴都怪上了。
“嗬嗬,各位愛卿不必為此事煩惱了,如今我們還是想想如何破城才是正理,否則我們就得會瓊州過年了。”趙昺心中有了底兒,起碼這三位是忠心擁戴自己的,又有一位宰相的支持,即便有人挑事自己行事也方便多了。
“誒,陛下……”文天祥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在皇位受到威脅的時候,小皇帝還有心想著如何打仗,這不是傻子,就是瘋子,否則他的心得有多大才不會將這事兒當回事。
“好了,朕知道文相的心思。待打下鄂州,咱們得勝還朝之時,諸位才能有機會幫朕啊!”趙昺拉拉文天祥的衣袖道。
“唉,這……陛下可有了破城之法?”文天祥看看小皇帝笑吟吟,又可憐兮兮的樣子,不知道是該‘恨’,還是該愛,歎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