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冶不為所動，很顯然，陶醉的力道並不足以將他撼動，他冷著一張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他的，養女。
陶醉掀起眸看向這個抓住自己的男人，他俊美的臉上已經開始顯現出歲月的痕跡，臉色似乎比記憶中更加白了幾分，一雙幽黑的眼眸，如今看上去更加深邃，像是要把人吸附進去似的。
她一驚，心頭乍跳，為了眼前這不期而至的衰老。沒有人是不老的，那隻在神話裏才存在過的不老容顏，世俗的人隻聽過卻沒見過。
“噯，你老實一點兒！”
陶冶抓著她的手，另一隻手往床頭摸去，陶醉咬著唇，用力掰扯著他的手，試圖離他遠一些。
他似乎明白過來，笑意一點點兒揉到一雙黑亮的眼裏，他學著她的樣子咬著唇，一點點地將聲音從齒縫兒裏擠壓出來道：“我說，你想什麼呢？”
她收住動作，裸在外的一雙腿曲起，整個人靠在床邊，不動了。
陶冶在床頭又是好一陣摸索，終於在枕頭下掏出一包被壓扁的東西，交到她手裏，失笑道：“你睡覺時真不老實，都壓成這樣子了！去換上吧。”
她低頭，手裏抓著的正是她慣常使用的那個牌子的衛生巾，絲薄幹爽，八片日用，兩片加長夜用，粉色和藍色交錯的包裝袋，赫然已經被壓得扁扁的。
幾乎霎時，全身的血液都湧上雙頰，原來自己真的是想歪了，還以為他要……
看出她的羞澀和不安，陶冶把身上快要滑落的浴巾又裹了裹，拿起煙盒，轉身去客廳抽煙了。
“哎，你抽得太猛了！”
陶醉皺皺眉，忍不住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從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在抽煙，幾乎煙不離手，而且抽得極快，眨眼間就是一根，不像是吸煙，倒像是在吃煙。
男人往外走的腳步一滯，然後繼續前行，背對著她搖了搖手，似乎不以為意的樣子。
陶醉抓著衛生巾，略一猶豫，進了衛生間，扭開熱水，飛快地除去已經被揉得皺巴巴的衣服，站直身體，任由嘩嘩流下的熱水衝刷過全身的肌膚。
就在她閉上眼，雙手輕柔地在頭上按/摩，揉/搓出豐富的泡沫時，她察覺到淡淡的煙草味道在靠近，剛要動，上身已經被抱住。
“我來。”
深沉低啞的聲音傳來，一雙大手在她的頭皮上緩緩動起來，手指穿過柔軟黑亮的發絲，輕輕按動。
她僵硬了身體，一動不動，看出她的緊張，陶冶歎了一口氣，將她的頭按向自己的肩頭，騰出一隻手來攬過她的腰，輕聲道：“站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