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陶醉為何選擇在這邊落腳的一個原因,盡管幾乎所有的古鎮老城都逃不過過度開發的噩運,但她還是幻想著撐一把油紙傘,走過煙雨蒙蒙的三月,站在石橋上驀然回首的一幕。
因為醉意和腹痛,她走得很慢,平跟鞋叩打在整潔的路麵上,淩晨兩點多了,街上的人很少,車也不多。
正想著,一輛車在她身邊緩緩減速,靠過來,貼向正在人行道上行走的她。
聽見聲響,陶醉疑惑地抬起頭,車窗的玻璃搖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探出頭來,將她飛速地打量了一眼,咧開嘴道:“小妹妹,多少錢呀?”
輕蹙了下眉尖兒,難道所有半夜下班的落單女性都是從事特殊行業的,自己牛仔褲加薄夾克,也能被人當做做皮肉生意的?!
她不理會,快步前行,目不斜視。
那人反而更有興味起來,一邊往前蹭著車,一邊不住地追問道:“開個價嘛,別害羞,哥哥會疼人呢!”
陶醉並不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她知道,不能應聲,不然對方會愈發蹬鼻子上臉起來。她的手插在夾克口袋裏,手機就攥在手心中,快捷鍵“1”是梵姐,她想,要是實在不得脫身,就趕緊給梵姐打電話,反正“怒放”裏除了小姐,就是看場子的打手多。
見她不出聲,男人不悅起來,直接用本地話飛快地咒罵了一頓,竟將車子停下,推開門就下了車。
“老子跟你說話呢!啞巴還是聾子?你他/媽/的不給麵子,別怪老子……”
男人正罵著,眼看著便要伸手來拽陶醉,就看麵前的女孩兒倒退一步,麵色有些驚異。
“嘭!”
一聲巨響後,尖銳的汽車警報聲“嗶嗶”的跟著叫起來,男人一驚,趕緊回過頭去,大驚失色——
隻見自己的愛車被後麵的一輛黑色轎車給頂出去一米多遠,車屁股整個全都凹了進去,大概是油箱也被撞漏了,“滴滴答答”地在不停地往下淌著油。
“什麼人!”
話音剛落,後麵的車子裏衝出來兩個高大的男人,陶醉一眼望去,其中一個正是之前耀武揚威的許少,另一個也是在包房裏看見過的。
兩人大步過來,許少腿長,照著這猥瑣男人的下腹就是一腳,嘴裏罵罵咧咧道:“我/日/你祖宗!”
罵完就是一頓狠揍,冷清寂靜的馬路上,不時傳來咒罵和哀嚎,間或夾雜幾聲求饒。
陶醉往後又退了幾步,厭惡地看著麵前的一切,她想走,明知道車裏穩坐的是誰,可是腳像是生了根似的,額前不住地冒汗,手腳冰涼,渾身發顫,眼皮又酸又重,捱了半天,她仍舊是沒忍住,彎下腰嘔吐起來。
隻是,天不遂人願,暈倒的前一秒,她想的還是,千萬不能倒,千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