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他便是什麼都知道了。
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將她尋過來審訊,就為了彰顯自己的能耐和手段嗎。
“世子就不擔心我惹怒了李涵菱。”湄兮頓了頓,想起了當初李涵菱的那些伎倆,那不是個頭腦清醒的人會幹出的事情,而且今天她感覺得到李涵菱的氣焰已經被她點燃了,險些就受不住了,“她可是個瘋狂的女人。”
瘋狂的女人。
這形容的倒是有趣。
蘇溫言與湄兮心中懷著後怕的膽怯截然相反,他覺得很有趣,甚至在李涵菱媚著眸子的時候他都在好奇這個女人為了得到後位還會幹出來什麼不要臉的事情來。
若是有一日她和南宮較量起來,又會是誰更勝一籌。
所以他選擇放走了湄兮,就是算準了湄兮看到了李涵菱跟他的私會,會為了姐妹將新仇舊恨一起算,他實在是想看看李涵菱可以忍耐到什麼程度。
如今事實擺在麵前,他更覺得此人稀奇的很了,隻可惜她是個蘇明禮的人,若不然利用一下對付南宮也是興味的很。
蘇溫言低頭笑了笑。
“她是瘋狂了些,不過她那時候表現得倒是很好。”
沒有在雲來客棧裏殺人放火,許是李涵菱最大的忍耐了,當然所有的忍耐都有極限,湄兮已經觸及了李涵菱的極限。
三歲小孩都知道打了人一下要給個糖棗道歉,更何況是他們這些成年人了。
湄兮看著笑而不語的蘇溫言,能想到的隻是他借了自己的嘴罵了他心裏不能罵的,說了他心裏不能說的。
如此一來,便是自己被無端的利用了吧,她咬了一下嘴唇,神色不由得多了幾分懊惱。
“世子這般叫我來,就是為了拿人開心的嗎?”湄兮垂著眼說道。
她可不是個值得自己拿來開心的人,蘇溫言淡淡的看過她一眼,說道,“叫你來是有件事情叫你去做,臨時起意的,左右你閑著也是閑著。”
這話湄兮就更不愛聽了,好似如今雲來客棧是養著她一樣。
她有些不樂意,心裏大約是想反駁的,但想起了什麼又莞爾問道,“世子要吩咐什麼事?”
蘇溫言將桌上的拜帖遞到了湄兮的麵前淡然道,“不久後江淮的大盛魁戲班會來京城擺台子,你去以雲來客棧的名號將他們先行請過來,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大盛魁戲班。
湄兮低頭看了看墨色還濕潤著的拜帖,果不其然是他臨時起意的想法,這戲班就這麼好看?她想了想卻沒敢問,轉而又想起了容溦兮在街上哭雞鳥嚎的樣子。
說著這戲班如何如何好看,又是多麼多麼的想看的心思。
若是大盛魁被蘇溫言請過來,容溦兮怕是那點小心願又要落空了吧。
“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嗎?”
蘇溫言站起了身來,將香爐裏的香燭掐滅,隨手從木盒中又撿起了一支插進了針底上。
湄兮一時怔住,等蘇溫言轉過身來才趕忙的搖了搖頭。
看著慌神的湄兮,蘇溫言輕笑了一聲,揮手道,“沒有事就下去吧。”
“對了。”他算是提醒也是威脅,“偏院的地方不要去了,最近那邊會有貴客來訪,你這小命我可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