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本就是無利不起早的,她容溦兮隻見過蘇溫言沒見過別人做這這種事所以才會如此驚訝的是吧。
難不成她以為梅三爺手裏就完全幹淨的嗎,馬船出一次航捎帶回來多少東西私賣給普通老百姓的,光看龍三他們穿的樸素簡單,其實人家兜裏的錢滿滿騰騰的呢,那叫低調的奢華。
當然容溦兮也沒有完全覺得除了蘇溫言以外別人都是心地善良的商人,隻是她覺得這時候軍隊正是迫在眉睫的時候,不能雪中送炭也別趁火打劫啊。
蘇溫言道,這算是哪個趁火打劫。
這不算嗎。
他們這一杖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半年,朝廷的救濟糧本來就不多,日後定然是要買他的東西過冬的,那些皮毛、暖靴別以為她不知道多少錢,她又不是沒打過仗,心裏有數的很。
蘇溫言笑了笑,“那你讓我怎麼辦,白幹?”
容溦兮看著蘇溫言不但沒生氣的模樣,還是哭笑不得的哄小孩一般的哄著她,心裏雖是滿足但也一想到赤眉軍,也不舒服。
她和赤眉是一起上過戰場的,破了的衣服沒人縫,隻能自己糊弄上,過了濕地草地,還要下水摸魚,不能完全依靠朝廷,得學會就地取材。
生活上的小困難不少,可這還不算什麼,等遇到夾擊了往回八百裏傳信的時候,也不知道別的州所是不是故意的,就恨不得他們都死幹淨了,敵兵撤退了他們再來收拾殘局一樣,就是不回信也不出現。
那時候赤眉軍心也沒涼,正所謂吃飽了不想家,有時候的確是這麼回事,你吃飽了有功夫尋思那些不如往前看。
所以他們就忍著,有人死傷了,忍著。
有人想家了,忍著。
那些年多少次她和侯爺去給死者家屬送遺物和撫恤金的時候不是紅腫著眼睛出來的。
那些人過的這麼難了,就不能不在他們身上賺錢嗎。
蘇溫言聽了容溦兮說了一大堆,隻是笑了笑,這些事他怎麼會不明白。
可是他已經做到了最大讓步了,容溦兮應該時刻記住他說的話,商人就是無利不起早的,一點有誰沒有,我和你非親非故,就去戰場給你送物資,那才是腦子出問題了呢。
反倒是現在這種,我有利可圖,你哪怕賒賬也好能吃上穿上熱乎的,咱們誰也別虧。
二來,蘇溫言也提及了自己這樣做的顧慮,他心中自然是希望容祁他們一切都好的,若是他能狗做好的,力所能及他都會想辦法去做,可現在不行。
說到此處就不得不說,蘇明壬和蘇明禮兩兄弟上奏的時間是多麼的及時,若是再拖下去,蘇明禮生性多疑必定會日思夜想蘇溫言這麼做的目的,不斷地分析這樣做的好處壞處,等他分析明白了,蘇溫言的心思也就快暴露了。
這樣對自己太不利。
可現在有了忠國公這個擋箭牌,蘇明禮的心思全都撲在李涵菱身上,南宮的心思則掛在了蘇明禮能否一心一意的謀權上。
沒人會在乎他。
當然,這事也是除了他那位比他還要狡猾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