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月清沒有顧及來人,金銀玉器從首飾盒子裏麵嘩啦嘩啦的倒了出來,她清點著為數不多的幾樣東西,其中還有那一顆被容溦兮說是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沒想到,此物倒了最後還是要當的,不論是被人騙也好,還是貨真價實也好,她現在需要錢,其他的都無關緊要了。
“你這孩子怎麼不說話,你別嚇唬姨娘啊。”
譚月清含著水霧的眸子看向了辛姨娘,她實在忍不住了,今天罵譚文英的那些話,別說譚文英會驚訝,就是自己也很難以接受。
脫口而出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從此覆水難收,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前看,為自己和爺爺盡快找一條出路。
辛姨娘身上有著她娘身上的味道,她一把撲到了辛姨娘的懷裏,帶著微微啜泣的聲音說道,“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爺爺年紀大了,我不能讓他一個人,他去哪我就得跟著去哪,我得照顧他,姨娘你能借我一些銀子嗎?”
辛姨娘頓了頓,她抬起譚月清已經泛紅的臉頰,看著她哭紅的鼻尖心疼的說道,“可憐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你如今已經十七了,旁的女兒家及笄便說了人家,十六便出嫁了,這些年你爺爺和父親想你入東宮為妃,將你教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誰知太子竟出了這事,出這事也就罷了,他們若沒有送你進宮陪讀的心思,你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呀”
這些年大夫人走得早,辛姨娘看著月清長大,對她就像對自己親閨女一樣,她看人抹了淚,自己也情難自禁。
她問道,“你真的要走,你父親可不會同意的。”
譚侍郎隻有這一個女兒,眼下他是瘋魔了,要巴結朝廷那些貴人,自己的女兒如花似玉,正是他勾結權臣的好時候,他怎麼可能放她走。
她實在害怕的很,前幾日她無意中聽到了譚文英和忠國公府上老管家的對話,譚文英輕易不會問訊他人家的私事,可哪一天卻主動提及了李涵柏的事情。
那李涵柏哪裏算的上公子,風流成性,一無是處,不過是個閑散官職便值得他這樣巴結,這是忠國公還在,若不在了,憑他那些本事,削爵是早晚的事。
辛姨娘把這些話咽回了肚子裏,盡量讓譚月清感到寬心些。
“我那還有些私房錢,你爹爹不知道的,你若走我便都給你,你也不必把這些東西拿出去當,裏麵好些還是你母親的嫁妝,我知道你舍不得。”
譚月清點了點頭,辛姨娘想給她提個醒的說道,“過幾日就是李涵柏的生辰了,你爹爹原本想帶你一起去的、、、”
收到此處,辛姨娘臉上的表情稍稍不自然了一些,譚月清霎時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決絕的說道,爺爺說了,從此和他斷絕父子關係,他若還有良心便放我走,若沒有,那他隻能帶一具屍體去了。”
“別說胡話孩子。”辛姨娘用手帕輕捂住譚月清的嘴。
她的手不停地顫抖,她伺候過她的娘親,知道她娘親的性格,自然也看得出譚月清的,大夫人生前對她不薄,相反,譚文英這個丈夫就不怎麼樣了。
她心下一狠,說道,“你去叫太師起來,我帶你出去,今晚就走,趁著你爹爹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