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兮一笑,身子往前探的說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給蘇溫言賣命?”
“因為你長得好看,蘇溫言自來對好看的姑娘憐香惜玉。”
湄兮嘖了一聲,蹙眉道,“你又沒正經了。”
她的確是沒正經,這個問題湄兮來問,其實她自己也問過自己,蘇溫言要什麼有什麼,其實湄兮這樣的好刀隻要他肯出錢大把的江湖高手都可以接上一單。
蘇溫言冷漠,可不是無情的人,容溦兮想來想去,覺得這棵藤蔓的根在蘇明壬身上。
“你若是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了,看上你是蘇溫言有眼光。”
湄兮輕嗤了一聲,泄氣道,“沒趣。”
容溦兮偏頭道,“怎麼?難道我問你你就會說實話了?”
她說完見人硬氣的點點頭,竟意外道,“蘇溫言肯讓你同外人說這些?怕是你的舌頭不想要了吧。”
湄兮大驚,“你怎麼知道他要割我舌頭。”
“噗嗤”一聲,容溦兮看著一眼望不盡的北街,回眸說道,“不過是瞎猜的。”
湄兮似懂非懂的輕笑道,“你倒是了解他。”
容溦兮苦悶的搖了搖頭,看了看杯裏的湯花,吹了幾下將茶湯一飲而盡,說道,“吃一塹長一智。”何況她吃的還不是一塹,湄兮提起來這人,她又想起來那人下馬時看她的神色,渾身頓時不自在了起來。
她這樣一說,湄兮就立刻想起來了,那天靈芸把容溦兮送出去的時候遇到了蘇溫言,他們倆人好像又鬧了些脾氣。
隻是蘇溫言性子陰騖,容溦兮又擅長掩飾,靈芸看不明白到底這倆人杭州一行出了什麼事,她想仔細問問,卻見容溦兮有抬手要了一壺茶,小二依舊是水是水,茶是茶的送了過來。
湄兮看著容溦兮神神叨叨的模樣詫異問,“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又喜歡上衝茶了?”
容溦兮幹笑了兩聲,渾身無力的扶額說道,“城裏要舉辦鬥茶大會,我們家家主嫌我太閑要我代表清平樓去參賽,我什麼都不懂再不學總不好丟了主家麵子。”
梅三爺倒沒受什麼,不過莫漢川和夢姑這幾日連連給她施壓,一個說輸了比賽清平樓的麵子就沒了,另一個則說輸了比賽回來莫說是她的徒弟。
兩邊一架,她除了跟著往前衝也別無辦法。
“你也要參加鬥茶?”
容溦兮手上動作一滯,怔怔的問道,“難不成蘇溫言也逼你參加了?”
這麼一想就說通了,難怪清平樓這麼使勁,定是看雲來客棧生意火旺想趁機幹倒對家。
湄兮歎了一口氣道,“不是我,是靈芸要去參加。”
容溦兮聞了聞茶香失望的“哦”了一聲,心想道一定是茶葉的問題,絕不是手法有問題。
對麵的姑娘這副大大咧咧的樣子讓人看不下去,湄兮思量了半天,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次是哪裏舉辦的鬥茶大會。”
女子點頭道,“知道啊,宮裏嘛,聽說這次六尙都參與評茶,看來對這事真是挺重視的。”
湄兮歎氣道,“那你知道聖上自來不喜歡這些虛頭巴腦對朝綱無用的事情,為何這次會親自提出這場比試。”
莫漢川說這是為了振奮朝綱,趁外族的人來獻禮給外族看,也是給自己的人看,可眼前的人一說完,容溦兮才覺得這事不是莫漢川說的那般簡單。
湄兮見人拿不準了,這才小心提醒道,“這事原是我在宮裏的時候聖上下的旨,我聽說是那位貴妃娘娘近來喜歡喝茶,這比賽就是聖上特別為她辦的,為的就是從民間選出個茶師來專門去伺候她。”
容溦兮的手突然一抖,若不是她及時反應過來,這玉杯非要摔碎了不可。
半響,她腦子有些混亂,說道,“那就是說我若是贏了比賽,就要進宮伺候那位異族的貴妃娘娘了?”
見女子終於清醒過來,湄兮重重的點了點頭,這下容溦兮是想明白了,他們暗寮和蘇溫言要爭的從來不是那些名利,他們要的是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若是攀上了這個人,趁她受寵還不是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湄兮看著失了魂兒的姑娘又說了幾句,外頭一陣駕馬的聲音傳來,容溦兮側頭的時候正看見那一身白衣的公子踏著馬穿於市井之間,像一陣風一樣的經過她們的身邊,連眉頭都未曾褶皺一下。
“你家世子回來了,你該走了。”
湄兮背對著街道還不知發生了什麼,隻聽人這樣一說渾身抖了一下,緊握了一下女子的手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