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溦兮偏頭問道,“是因為我以前是個丫鬟嗎?三爺覺得我幹這事合適?”
“那自然不是。”莫漢川湊近道,“是因為老大聽說你下一批不跟船,怕你悶得慌。”
這樣的回答也是很無語了,容溦兮才不信,不過一個鬥茶而已,他們這樣黑白通吃的也要在這上頭下功夫嗎。
莫漢川聽了容溦兮的疑惑,笑道,“誰嫌棄銀子呢,這不是也是為清平樓打開門麵嗎,你想啊,京中這陣子外憂內患的,百姓們人心惶惶,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讓市井裏熱鬧熱鬧,鼓舞一下人心嘛。”
莫漢川說罷見人還是心不在焉的樣子便用銀子鼓舞之,“要是你贏了比賽,據說宮裏還有額外的賞賜呢,到時候清平樓生意好起來了三爺那頭也少不了你的。”
容溦兮頻頻點頭試圖讓莫漢川相信自己的決心,可這鬥茶她真的一竅不通,進去的時候她也和梅三爺提了,紅閣的姑娘更合適,誰知他一聽就生氣了說紅閣的拿出去隻會讓皇上大怒,還問她是不是不想在這好好混了。
容溦兮本想說不想混了,可她怕死到底隻是恭敬的滾了出來。
不過自從有了這件事情要忙,蘇溫言的人影反倒在她腦子裏漸漸消失了,每日夢姑都會過來親自教她,從最基礎的講到最深入的,連容溦兮都佩服這樣的手法皇家都難找幾個,可她卻能這樣厲害。
後來說不明白,夢姑幹脆讓自家的幾位姑娘過來同時開始鬥茶。
她們紅閣陪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公子哥,這茶道與他們而言就是看家本事。
容溦兮一邊看著一邊聽夢姑給她細細的講著,什麼叫燮盞,什麼是調膏,再來就是點茶和擊沸。
夢姑指著綠蕪的那杯說,“鬥茶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點茶,注入的時候一定要連續,一收即止,切不可斷斷續續要收不收。”
最後夢姑又拿起來四杯中最好的一盞的說道,“你看這杯,色澤鮮白,輕輕搖動湯花可以長時間黏在盞壁上而不退散,這個就叫咬盞,到時候若有考官問你你可要答上的。”
後來她又拿起了一杯對了對比,“你再看這個湯花散的太快,這就是雲腳渙亂。”
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啊,容溦兮幹幹的點了點頭,隻聽外頭的人來傳喚道說是外頭有人來找容溦兮。
夢姑話還說完剛要叫人在外麵等著,容溦兮的想法和夢姑相反,聽了這個多雲裏霧裏正是想出去透透氣的時候,於是她忙拉著夢姑說道來人在這門口等著不好看,便拔腿就走,從側樓上蹬蹬蹬的下去了。
樓下,容溦兮忽的怔住,看著人的背影一時認不住來。
女子一身青煙水色的花裙,烏黑的秀發輕輕地挽在頭上,楊柳細腰,雲鬢玉搖讓她產生了一種陌生有熟悉的感覺。
一陣風吹過來,女子扶著衣服慢慢轉身,容溦兮這才驚喜道,“湄兮!”
“你不會怪我沒來找你吧。”湄兮問道。
小二的過來吆喝了幾句,擋在二人中間放下了茶點。
容溦兮舉起茶壺苦惱的了一會,水衝茶芯的時候想起來鬥茶的事情,手上動作不禁慢了下來。
“溦兮?”湄兮叫道。
容溦兮恍惚的一抬頭,見人直勾勾的看著自己,摸了摸鼻尖腦子問道,“你剛才和我說什麼?”
湄兮歎氣道,“我是問你你有沒有怪我出宮沒有來找你。”
他們兩個人一起長大,在旁人眼裏是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的人,知道他們的人都覺得湄兮出了宮定然是要來尋她的,誰是竟被蘇溫言捷足先登。
容溦兮搖了搖頭,“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早已經過了相依為命的日子了。”
湄兮聽她這麼說心裏更不是滋味,生怕容溦兮說的是氣話,於是又道,“可我以前答應過你,要和你一起開一家香料鋪子的。”
“時機未到嘛。”
湄兮瞧了容溦兮一臉恬淡自然,左看右看都覺得別扭,好一會兒才說道,“你、的頭發。”
容溦兮喝了一口自己衝的茶,蹙眉抿著嘴說道,“天要熱了。”
湄兮怔鬆了一下,想她這人本就喜歡斜杆打諢,便說道,“沒想到你我一別再見,你也不是掌事了,我也不是將軍了,我剛回來的時候聽說你去給梅三爺賣命了還嚇了一跳以為你受了欺負,如今看你好好的,我也放心。”
好與不好容溦兮一開始是不知道的,可相處下來,倒覺得這裏麵的人很親近,一點不像她開始以為的那般不好相與。
“你不也是讓我擔心,蘇溫言可不是誰都伺候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