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過了幾日,容溦兮去水榭小寨去給湄兮送胭脂的時候,倒是從她口中聽了個完整。
本來這事眾人和容溦兮乍一聽的時候一個想法,三個人在這時候泛舟,是個人心裏都得猜測當中的小九九,湄兮也是如此。
可當日是曄王親口朝著聖上否認的,且還特意求了一道聖旨望聖上不要在這時候因為他這家點小事犯了殺孽。
“曄王替那行刺之人求情了?”
湄兮聞著傲骨梅花香,吐了一口氣點頭道,“我家世子也沒想到會是如此,畢竟那賊人要殺的可是我家王妃,我家世子的親娘。”
容溦兮半張著嘴,饒思了半天,又教了湄兮一句伶俐話,“曄王殿下不愧是被選中的真龍天子……真是仁慈。”
湄兮哼笑了一聲,聽那頭蘇明壬又是好一頓的呼喊,這才依依不舍得甩下了容溦兮朝著東頭的茶台走去。
水榭小寨乃是京中為數不多的皇家園林之一,此處遠離鬧市,最為僻靜,左右兩邊的牆上都是聖上尋來四海的文人墨客留下的家鄉山水畫,遠遠一望,大有四海之內盡收眼底的意思。
容溦兮沿著牆根走,走了許久也未到拐彎的地方,不愧是號稱小皇宮的園林,若不是久住進出一趟可真是不容易。
腳下綿軟的雪花已經融化,太陽一照便瞬間化作一深一淺的池灘,容溦兮撓了撓有些刺撓的下顎,許是下個月就要立春了吧。
方又走了幾步,隻見不遠處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她先是詫異,後見人已經瞧見了自己,便也不慌不忙的上前作揖道,“奴婢見過世子。”
“蘇世子今日不同聖上他們吟詩飲酒嗎?”
蘇溫言眼中絲毫沒有詫異,說道,“無趣,我出了個啞謎蘇明燁一炷香還沒想出來,我便出來透透氣給他點時間。”
但一瞬間又有些不悅,“怎麼不帶我給你的圍頸?”
容溦兮複低下頭去,眼睛情不自禁的在腳尖出徘徊,那白狐皮誠如蘇明壬所言委實京中少得很,她一個婢女帶出去實在過分招搖。
她貓著看人臉色,見人還是盯著自己,這才抿了抿泛紅的嘴唇說道,“世子送的東西貴重,奴婢怕帶出去叫這粗枝斷杈刮壞了,枉費了世子一番心意。”
蘇溫言輕哼了一聲,果然沒有領情,“京城的人就是土包子,這樣的東西我們江南多如牛毛。”
“江南也要帶這樣厚實的圍領嗎?”
容溦兮眨巴眨巴眼睛,如春水澄澈的看著蘇溫言,叫人憐見,“奴婢看戲文裏說江南煙雨,若水空濛,氣象四季如春,怎麼…….還要帶這麼厚的東西。”
蘇溫言輕笑了一聲,眉眼滿是暖意,“江南春水最是潮寒,苦雨江南更是陰冷潮濕,和這邊幹冷可不是不同,你這身子骨去了也未必熬得住。”
見人有些失望,蘇溫言又微微攥拳抵在唇邊,補充道,“不過那裏四季分明,鳥語花香,花草倒是尤為茂盛。”
“就像奴婢說的十八學士也可以活?”
“自然不在話下,我同你說的話也不是次次都要拿你尋開心的。”
他還知道自己喜歡尋開心啊,容溦兮不敢撇嘴,隻在心裏撓著對方,尋得一時痛快。
“你這井底之蛙何時要和我江南看看?”
“奴婢?”容溦兮指了指自己,“和您去江南……”
話音未落,忽然眼前一黑,腰上被人緊緊一托,剛要驚呼嘴巴也被麵前的男子捂住,隨之一陣天旋地,沒反應過來便被人拖進了旁邊的假山裏。
假山縫隙狹窄,一人尚不能有什麼空間,彼時容納了兩個人著實擁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