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媽話雖說的不留退路,但看房以來心神不定的模樣倒被容溦兮看了個幹淨,那地方別說徐媽媽了,就是容溦兮看了都覺得讓人難忘。
小小院子,一棵桃樹,桃樹之下,一家四口,三餐四季,那得是多快活的日子啊。
徐媽媽在侯府幹了一輩子,這些錢還是有的,若不是因著還要照顧下麵小的,也不會過的如此窘困。
彼時,她人拄在廚房裏獨自晃神,哪裏聽得見門口的幾聲叩門聲,直到人都到了跟前才反應過來,起身說道,“溦兮來了,是不是夫人那屋搖鈴了?”
容溦兮將徐媽媽又按回到木椅上,自己則坐到了對麵,笑著攤開了手裏的東西,徐媽媽一見手帕裏兩隻玉鐲,一對玉耳環,不禁瞅著她一問。
容溦兮笑說道,“這是早年夫人嫁到府裏送給我的首飾,我也用不到,不如當了它給那房子添些錢。”
“這怎麼使得。”徐媽媽將東西推了回去,手裏不停地攢著手絹,說道,“這使不得,這是夫人給你的,我怎麼能要。”
錢對容溦兮來說的確重要,不過湄兮眼下也走不開,與其自己看著幹瞪眼,不如伸一把手讓別人開心開心。
僵持一會兒,倆人這樣推搡也不是辦法,容溦兮知道徐媽媽臉皮薄,不是硬著來她斷不會手下這筆錢,於是二話不說抓過徐媽媽的手,把東西重重的放在她手裏,開著玩笑說道,“您就拿著吧,就當我借給您的,日後有錢了再還給我,我這邊難道不比那些錢莊利息要合適?”
徐媽媽被她模樣逗笑,一邊自嘲自己是個老婆子一邊打趣道容溦兮鐵公雞開了竅。
二人打打鬧鬧倒少了許多尷尬,徐媽媽看了看手裏的東西說道,“那我就沒皮沒臉的收下了,這錢我日後一定還你,哪能讓你以後嫁人沒有嫁妝的。”
見容溦兮有些泛紅,徐媽媽又笑道,“等院子裏的桃花開了,我再釀一壇女兒紅埋下,等你出閣的時候送給你夫君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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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祁自甩了黴米的包袱,春風得意了好幾日,連著府裏上上下下都受他恩澤了好幾日。
別人該賞則賞了,容溦兮這個大功臣自然不會漏下,容祁算是難得有心,問了她數日想求些什麼,頭幾天她覺得新鮮隻說沒想好,等到了第四天,容溦兮終於有些耐不住這樣的煩擾,隻要了一個肯首,留著以後來求。
反正她今後幹錯的事情也隻會多不會少,以後容祁責罰下來,有個免死金牌在手總歸是好的。
隨後數日容祁倒是越看容溦兮越順眼,覺得這人也不跑了,壞點子也不多了,尤其每日伺候他娘子的時候上心了許多。
容溦兮聽了隻笑道人總是要長大懂事,殊不知是兜裏沒有幾個子兒了。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了三月初三上巳節,姑娘們都喜歡叫它女兒節,這一夜,女子們打扮一新,或沿河灣遊船或草藥入浴以討吉祥,未出嫁的姑娘們還會去廟裏拜巧娘娘,希望求得一段好姻緣。
容溦兮聽了底下的小丫鬟這樣說,心中有鬼一般數了數夫人今日賞賜的銀子,刻意的避開了擁擠在鍾靈寺周圍的善男信女,獨自閑逛在東街的花燈夜市中。
行至猜燈謎的一圈花燈之下,小販刻意討好說道,“姑娘瞧一瞧,猜中了這花燈就歸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