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人的話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說她老還是說她醜?亦或者都不是,隻是在取笑她而已?
正想著,前頭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從草叢後麵傳來。
“你站住。”
這聲音耳熟,還沒想明白說的是誰,容溦兮腳步一停,靜靜的聽著那人的後話。
“你再走一步,我便將你從這宮牆上扔出去,讓你再也踏不進來。”
湄兮?容溦兮心中呢喃,身子忍不住的向前傾,不一會兒,整個人就趴在了幾棵冬青的灌木叢中,靜悄悄的看著兩人的對話。
湄兮對麵的女子長著一張絕世的容顏,隻是雖著一身功夫,卻顴骨分明,鼻子高挺,不似是中原女子的模樣。
兩人僵持許久,湄兮對麵的美人終是忍不住地說道,“你不讓我走,我偏要走,有種你就去蘇明壬的麵前告狀去,看看他到底聽誰的話。”
湄兮氣的牙齒發癢,對麵的美人卻心生歡喜,負氣說道,“你在這裏威脅一個弱女子,又是什麼本事。”
一語未了,湄兮帶著恐嚇的眼神走近美人的身邊,仰頭說道,“好,我不攔你,你現在想去哪裏便可去哪裏,隻是。。。”
湄兮故意頓了頓,看著那女子花容失色的模樣,含笑道,“若被人發現告了陛下那,別怪我沒提醒過你,那樣的後果誰也承擔不起,到時候就算是二殿下也保不住你。”
湄兮的這句威脅果然有效,女子一聽,當即有些慌了神,隻是傲氣使然,不願服輸。
她狠狠的咬著牙,仿佛決心忍下這一時的不痛快,一拂袖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女人是誰,和湄兮還有蘇明壬是什麼關係。
容溦兮一時還沒想明白,忽覺得一雙大手扶在腰間,耳邊熱氣撲來,“看什麼呢?”
“什麼人!”湄兮厲聲道。
容溦兮渾身本是一抖,聽了湄兮這話,忙捂住了嘴,扭過頭,蘇溫言正憋著一臉壞笑。
容溦兮萬般無奈,凶神惡煞地盯著身後的蘇溫言。這男人神出鬼沒,舉止輕浮,若不是朝廷律例不得隨意虐待他人,她定要將他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我數三聲,你最好是出來,不然我保證你今夜會死的很難看。”
容溦兮聽著湄兮這幾句威脅的話,搖頭可歎,戰場呆久了,滿腦子都是打打殺殺。
她看著始終麵帶微笑的蘇溫言,腦袋更是氣的發昏,心下一橫,比劃了一個閉嘴的手勢,提了一口氣,怯生生的從灌木叢中邁了出來。
“是我。”容溦兮出來又伸手扒楞扒楞濃密的樹叢,湄兮一見,翻騰的血液涼了半截。
容溦兮看著湄兮有些為難的表情,心中便有了定論。
她相信若是今夜換了別人,為了不落人口實,屍骨埋於此地,百年不會被人發現。
以湄兮對蘇明壬的忠誠,容溦兮相信她能做得出來。
可偏偏今夜出現在這裏的人是她,一個讓湄兮不得不重新計劃的故人。
半響,湄兮忽然走近,三言兩語想把那件事翻過,眼中隻剩關切的說道“今夜你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
容溦兮的手被湄兮緊緊的攥著,茫茫然的點了點頭。
湄兮見人答應,想起跑走的那個女人,將容溦兮一推,說道,“日後我會和你解釋,今夜我還有事,先走了。”
話音未落,容溦兮還沒反應過來,湄兮便像個幽靈一樣消失在了一排灌木的盡頭。
園子中再一次靜謐了下來,容溦兮握緊了手中的披風,別過頭看著身後,茂密的樹叢之間,一陣風毫無阻礙的襲來,容溦兮想起答應湄兮的話,心中一驚,怔在原地許久未能邁動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