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鸞順著祁懷的視線看向東默,盡管伯鸞不願意承認,但他的確與東默有著敵意。
祁懷沙啞的聲音沒有停止,“還是你覺得他與你很像?”
伯鸞立馬看向了祁懷,他心驚了一下,伯鸞的目光從之前的無害,變的銳利,他的氣息更加的不穩,餘子真懷裏抱著的他的劍隱隱約約有出鞘之勢。
祝償也說過類似的話,但那時的伯鸞並沒有做出像現在這樣的反應。
餘子真再次出言維護伯鸞,“他是隻知道殺人的怪人,沒有一點自己的理智,你怎麼能用他和掌門相提並論!”
伯鸞手微握了一下,他平穩住了自己的情緒。
祁懷手中的沙子隨著她的指縫一點點流逝掉,“怪人?因為他從不會死去的人悲憫,因為他跟隨本性去吃屍肉,因為他可以毫無負擔的奪人性命,將生死看若虛無?”
“返璞歸真,伯鸞,這是你身為赤子以來一直都想要做到的吧。比起你來,你是不是也覺得他比你更像赤子。”
祁懷話音剛落,利劍夾雜著寒氣飛快的劃過她的脖頸,若不是劍偏斜了一點,祁懷可能就會死在剛在那一劍之下。
“別說了。”
伯鸞胸口起伏著,他垂著頭企圖遮擋住自己所有的表情,他的周遭還殘留著劍氣。
他不僅僅是看不慣東默的做法,他還嫉妒東默,因為東默可以輕易做到他做不到的,所以他才會像祁懷示好,祁懷是唯一對東默好的人,隻要他把祁懷從東默那裏奪過來,東默依舊是百姓口中的“怪物”,而他則是高高在上 的道家掌門。
他曾受到萬人敬仰,但在此刻,他卻一心隻想著要與東默爭奪祁懷。
別人都說他是“赤子”,所以年幼的他就成了“赤子”,但他不相信原來世上真的可以有“赤子”這樣的人存在。
身為“赤子”他要學會無欲無求,他必須舍棄掉自身所有的情緒……
伯鸞用力的咬著唇,唇泛起了白色,他眼裏霧蒙蒙的,如同三月的煙雨,說話時也多了些哽咽,“你就是向著他,才那麼說的!”
“我給你的桃花糕你憑什麼給他?”
伯鸞被氣的打了個哭嗝,他又委屈又惱怒的看著祁懷。
什麼爛赤子,他才不願意當!既然東默那麼好,讓他當去好了!
餘子真難以置信的看著伯鸞,“掌門你哭了?”
伯鸞瞪了餘子真一眼,“沒有!”
祁懷拍了拍手裏的灰,她一直覺得伯鸞壓抑了太久了,別人說他應該是什麼樣的,他就去做什麼,一點自己的情緒都不能擁有。隻是祁懷沒有想到伯鸞會因此而……哭,許是道家將伯鸞保護的太好了。
這下竟叫她有些不忍心她待會要做的事情了。
東默乖乖的蹲在祁懷的腳邊,隻有剛剛劍氣劃過祁懷身邊的時候,他才抬眸看了一眼。
祁懷仰頭看著圍牆的上方,她做了一個行禮的動作,但卻沒有太過標準,“祝償將軍。”
祝償從軟塌上放下腿,他戲謔的看著鬥獸場下的祁懷,他與伯鸞相處多日,到還未曾見過伯鸞有這麼大的情緒變化,這個瘸子看上去有點本事啊!
祝償:“何事?”
祁懷抬起頭,“我想與將軍一賭。”
祝償來了興趣:“賭什麼?”
祁懷:“這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