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天性自由,創作故事也不是特別講邏輯,想到什麼故事就信手寫出來。他在鍾塔侍從期間寫了幾篇,每每聽到阿加莎優雅而不失刻薄指出其中漏洞和邏輯問題,都渾身不得勁兒。
要是別人這麼說他笑笑也就算過去了,關鍵那會兒她是他的老板,他的作品得讓她滿意。
他實在受不了,就跑了。
然後被全世界通緝,四處亂竄,期間短暫地被其他組織窩藏過,但直到遇上太宰治,他才徹底安定下來。
所以說不同文學領域的人為什麼要互相傷害嘛!
太宰治同情地拍拍他的帽子,也小聲地說:“等晚點我給你出氣。”
在他針對阿加莎之前,有人針對了她。
從軍用直升飛機上下來了一男一女,女的那個穿著正裝,臉色不太好看,在一群人中就顯得道行很淺。
男的那個穿著鮮豔的紅格子褲子,淺色的馬甲裏麵是襯衫,有著紅色翻領的灰色外套搭在肩上,右胳膊摟著人偶少女,另外一隻手上端著煙鬥,從淡紅色眼鏡底下漏出來的目光顯得非常的怠倦。
光從外表來說,無法把他和特級危險異能者聯係起來。
他看起來更像是為生活所迫不得不工作的三流偵探。
綾辻行人:“不要說得像你對橫濱沒有興趣一樣,阿加莎女士。”
阿加莎臉上的笑容一點變化都沒有,但語氣上帶著銳利的嘲諷:“我很驚訝,綾辻先生你竟然還活到了現在。聽說關於處死你的議案,一年裏至少要被放到會議上二十幾次。”
綾辻行人:“托福,港口黑手黨給政府開了一個大價錢來雇傭我,至少到明年春天為止,我都會活得好好的。”
那邊的安徒生又開始和太宰治竊竊私語起來。
安徒生:“這位先生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居然敢當麵下阿加莎女士的麵子。”
太宰治:“他是老油條了,平常隻管自己喜歡,也擅長在別人的底線上興風作浪。”
可能因為他的邀請把他們四個人放到同一層麵上,他們彼此之間一定程度上擁有競爭心理。
像是阿加莎這樣氣勢過盛喜歡控場的人,自然是要打破她的氣場的。
同時兩個人身後也分別是日本和英國的政府,這種爭鋒相對又帶著點政治色彩。
安徒生:“太宰先生好厲害,知道這麼多。”
太宰治語氣平淡:“因為要預防這些個性十足的危險異能者來我的地盤幹壞事。”
誰知道在某個分析異能者的夜裏,他有沒有產生過跟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樣的“殺掉所有異能者”的想法呢。
“所以說我為什麼要來?在這兒給人看猴戲嗎?”江戶川亂步發出不滿的聲音。
看猴戲的兩個人默默地往花壇裏邊又鑽了一點。
被當場逮到了可不好。
太宰治雖然已經社死到不再關心自己的首領形象了,但畢竟有新來的不熟悉他的人,保持一會兒是一會兒。
坡把自己肩上的小浣熊塞進亂步手裏以作安撫,語氣興奮地說:“因為這是難得的世紀會麵啊,全世界最頂尖的四位偵探齊聚此處,共同處理同一樁案件,是多麼令人興奮的事實!吾輩期待這個場麵已經很久了!”
另外三個人都沒有捧場的意思,甚至還默默地站遠了一些。
太宰治:“我就知道會是這麼個發展。”
安徒生想起愛倫坡是因為想要跟江戶川亂步爭個高下才跑來橫濱,結果對方好似完全不記得他這件悲慘的事情,他歎息地搖了搖頭。
總覺得事情要重演了。
因為除了他之外好像沒有人對這宗案件感興趣(甚至很樂意看太宰治的笑話)。
“要不是社長要求,誰願意管那個人的死活。”江戶川亂步不客氣地rua著浣熊,語氣不爽。
社長語氣超級嚴肅地跟他說什麼“如果太宰治死了的話橫濱會陷入混亂”,又鄭重其事地請求他來調查這件事。
他完全就不能拒絕。
“是麼,那位先生就要死掉了?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阿加莎語帶笑意,全然無視突然興起殺意的黑手黨人員,任由自己的兩位秘書護在兩側,與其他人對峙。
亂步冷哼一聲:“那也輪不到你來對橫濱打主意。”
坡這會兒想起來自己好像已經成為了港口黑手黨的人,他咳嗽一聲,拿出東道主的做派:“我們還是離開這裏再聊吧,接待你們的宴席已經準備好了。”
太宰治和安徒生火速離開現場,回到港口黑手黨總部,假裝成下午在好好工作的樣子,宴席的時候甚至還特意晚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