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事情有時候是,疏遠它反而親近它,接近它反而疏遠它;還有些事情是,說的話被采納,而且計謀恰當,但自身卻反而被疏遠;說的話不被接受,而且計謀行不通,但自身卻反而被親近。怎麼說明這點呢?魏、韓、趙三國攻打齊國,包圍了齊國的平陸這地方。括子向牛子報告:“魏、韓、趙三國和我們齊國不接壤,他們越過鄰國包圍平陸,沒有什麼實際可以貪圖的利益。他們這樣做隻是想從我們齊國獲取某種名聲而已,既然這樣,就叫齊侯前去和他們講和算了。”牛子聽了後認為這是好主意。括子走後,無害子隨即進來。牛子就將括子的話告訴給無害子聽。無害子隻是說:“這跟我所聽說的不一樣。”牛子見無害子不說出具體的意見,就用話來刺激無害子:“國家危害卻又無能耐安定它,禍患纏身又無辦法解脫,還尊重謀士幹什麼?”這下無害子才說出自己的看法:“我聽說過有以割讓土地來使國家安定的,我也聽說過以犧牲生命、毀掉家園來保存國家的,但我就是沒有聽說過讓自己的君主去求和受辱來保住疆土的。”牛子當然不會聽從無害子這種議論的,而采用了括子的計謀,使三國軍隊順利撤走,平陸也就安全保住了。可是,從那天起,括子一天天被齊侯疏遠,而無害子卻日益被齊侯看重得以晉升。所以,用謀慮來解除禍患,禍患也就被解除,用謀略來挽救國家,國家也就得以保存,這括子的智謀就是這樣管用而實際,但卻受到疏遠;而無害子的想法根本不合乎策略,對國家也無實際好處,可是他就是掌握君主的心意,順著君主的心意,從行為上看有忠義的表現,所以日益受到齊侯的看重。這就好像人用帽冠做頭飾、穿鞋子便於行一樣,這帽冠和鞋子對人來說,天寒不能保溫、刮風不能擋風、烈日下不能遮陽,但人們還是戴帽穿鞋,這是因為人的頭腳需要帽鞋作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