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神醫批命(上)(1 / 2)

已經是淩晨一點半,數千萬人口的上海灘大部在沉睡中急需力量,也尚有不少很熱鬧的地方,比如說碼頭。

每艘到港的貨輪都希望能盡快裝卸貨,對於船東與貨主來說,每耽擱一天都是眼看的到的損失。

祝童坐在一輛白色貨車上進入一處熱鬧碼頭,貨場上燈火通明、貨車、龍門吊發出的機器聲閑扯雲霄。

開車的是楊輝,曲奇與祝童一起坐在後排。

貨車開進一間倉庫,大門轟然關閉,煙子出來了。

她雙手抱著文件夾,中性的職業裝,梳理的一絲不苟的短發,鼻梁上還架了副細框眼鏡;活脫脫一位精明幹練的職業經理人,

“麻煩你的。”祝童走到煙子麵前,拱手道。

“祝師兄不必客氣,我們江家欠你的。”煙子輕輕搖頭,邁開兩條豐潤的玉腿在前帶路,邊走邊說:“有兩艘貨船,一艘開往重慶,一艘走海路去青島。祝老板的意思是……”

“兩艘,都什麼時候開船?”

“貨船沒那麼多規矩,裝完貨隨時可以走。”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走到倉庫的盡頭,也是一道大鐵門。煙子在牆上按了下,鐵門上滑開個隻容一人經過的小門。走出小門就是碼頭了,煙子指著不遠處的兩艘萬噸級的貨輪道:“就是它們,船上都配有救生艇快艇,隻要離開上海,祝老板隨時可以上岸。”

“走內線吧,我們在南京附近下船。”祝童想了想,道。

煙子點點頭,拿出手機剛打開就被祝童一把抓過去利落地拆解開,取出電話卡遞給煙子:“從現在開始到明天中午,你不能使用這個號碼對外通話。”

“有這麼嚴重嗎?”煙子抽抽鼻子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你現在很可能處於控製範圍之內。”祝童道。

不隻是煙子,以祝童的判斷,現在所有與他接觸過的人都處於監控之中。其區別不過是程度深淺而已。清洋家已然退出江湖道,加上之前與祝童的衝突,應該處於較低級別狀態。即便如此,煙子的手機打出的每個電話乃至這部手機本身都是十分危險的。

祝童甚至有點後悔了不該來這裏,以煙子的見識與經驗,不該看不到如此明顯的危險。或許,她心裏的仇恨還沒有完全放下吧。

如王文遠所料,祝童確是順下水道離開望海醫院。曲老億的裝修工程免不了要牽扯到上下水,順便將望海醫院通向主管道的下水道改造了一下。工程量不算大,隻有區區不到七十三米的距離,所以沒有向相關部門備案、報批。

他十一點就進入了辦公室的密道,黃海十一點三十分看到的祝童是尹石風。兩人個頭、體型相仿,稍微裝扮一下,加之辦公室燈光照射的角度,很容易瞞過一般人。

黃海與刑貴金都不是一般人,祝童可說是在黃海的默許與配合下離開望海醫院。可他並不用承這個人情,即使黃海不裝糊塗,當時發現了又能如何?真把祝童抓起來,隻怕引發的後果與輿論壓力不是王向幀所樂於承擔的。

也確實有人真的想抓住祝童,在刑貴金要求下,上海警方早在十二點之前就布置下天羅地網,每個路口都有查車的,十幾個關鍵位置還設置的路障。這輛白色貨車在市區轉了好久,最後不得不選擇進入這個屬於聖麗園集團的碼頭。

“哥哥讓我轉告你,注意梅老。他最近一直在西京,看樣子準備向馬家下手了。哥哥說,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勸勸梅老,為了個死人,不值。”煙子帶著他們走向一艘貨輪,輕聲對祝童道。

“沒用的,我勸過了。”祝童搖搖頭。

梅老接下了“神鉤王寒”的黑仗,等於許下了為他報仇的誓言。不隻是祝童,祝紅、老騙子、水長老與羽玄真人都曾勸過他,可梅老的回答隻是沉默。

梅老屬於正在消失的江湖道的過去,他們那些人心裏所堅持的東西,祝童隻能表示理解和尊重。如今他能做的隻能等,等梅老做完他認為必須做的事,才是他這個江湖酒會召集人上場的時間。

兩點整,一艘貨輪離開碼頭,進入浦江航道。

“**靜了。”祝童在船舷旁注視著江麵,低聲道。

貨輪離開聖麗園集團碼頭半個多小時了,附近卻沒有出現一艘海警的快艇,祝童覺得有點不對頭。

煙子給他們準備的藏身之處是一隻裝了一半貨物的集裝箱,

“你們現在下船,開救生艇回碼頭,煙子會安排你們離開的。”祝童說完,縱身躍入浦江。

曲奇與楊輝馬上跑去船尾放下救生艇。

九月二十八日清晨六點二十分,佳雪花園。

Della牽著個可愛的男孩走出洋樓,順著樓前的鵝卵石小道走進後花園。 做母親之前,Della很少上午十點之前起床,可愛的小天使改變了一切。在她這個年紀,孩子幾乎等於一切。

雖然夜裏有保姆照顧,可這孩子最近睡顛倒了,早上不到五點就開始折騰。近幾天,Della每天清晨帶著孩子到後花園玩一會兒。

小家夥理了個瓦片頭,很愜意的樣子,手裏拿著根彎曲小木棍隨意敲打著,嘴裏嘰嘰哇哇做騎馬的樣子。仔細看去,那木棍卻是一根小提琴的琴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