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愣愣的,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降頭是一種邪術,是一種傷人的法術,不是有利益衝突或血海深仇,一般不會有人去施這種法術。
如果要下降,施降人也是要冒很大風險,甚至是要忍受痛苦的。即所謂的“降術反噬”。沒有巨大的誘惑,降頭師絕不敢輕易對人下降,以免操縱不好禍及本身。
祝童沒接觸過降頭術,身負蝶神後,自然就明白所謂的降神術應該也是一種蠱。
葉兒的天賦異稟不是什麼福緣深厚,那股自然的力量而是被蝶蠱融合的結果。
木道長把話題引到人情的層麵,無形間就把祝童套住了。
二師兄出讓文峰觀並非無償,道宗包括文峰觀在內的八座道場支付了一千萬的轉讓費。這八處道場都在道宗總壇武當山的周圍,被外人占據還當成斂財的道場,道宗臉上當真沒什麼光彩。
木長老如此一說,祝童勢必要全力幫助道宗解決文峰觀風景區的麻煩了。
祝童很快就把這些放在一旁,葉兒的健康才是最主要的。
他仔細斟酌著木長老的話,發現自己一開始就錯了,並且錯的厲害。
木道長果然老於世故,他一開始就排除了西醫給葉兒下的結論。葉兒雖然是女兒家,可心裏很有主張,論起心智的堅強比尋常男兒也不惶多讓。祝童與黃海一樣,相處的時間越長,對葉兒的敬重就多一份。這樣的人不是不會輕易被擊倒,煙子應該是借助她一時恍惚神似慌亂,找人給她下了降頭術。
前天午夜在大江之上,煙子的話裏已然透露出掌控葉兒生死的信息;可惜,祝童當時隻以為她在恐嚇。
從重慶到巫山水路將近千裏,秦可強的快艇跑了十幾個小時,能在長江裏追蹤自己的蹤跡到此的,也隻有常年混跡大江的清洋家。
“煙子。”祝童從齒間擠出這個名字;“如果真如道長所料,如今隱伏在文峰觀周圍的不隻是那個降頭師,還有五品清洋家的高手。祝某不敢讓長老赴險,這件事本由我而起,發展下去不知還會出什麼事,是該有個了結了。”
“也好。”木道長臉色一變再變,有五品清洋人,事情完全不一樣了。
文峰觀內能用的高手隻有他和何仙姑,施展金針打穴術後,木道長知道自己的深淺,至少一個月內不可能與人動手。羽玄真人明天上午才到,即使他身邊帶有高手也是遠水不解近渴。
祝童與隨他前來的曲奇與尹石風都是江湖道新一代中的翹楚,隻是祝童和尹石風都帶傷,祝童身上的傷也不宜與人動手。如今還不知道清洋家會來幾個人,形勢不容樂觀。
“如今該當如何?”
“等,降頭術隻有等它發作的時候才好破解,現在做什麼都是冒險。”
祝童想了想,隻好如此了。他剛才試過用蝶神去觸碰泥丸宮內,葉兒的表情很痛楚。
泥丸宮位於腦內,此穴位可算腦部的中樞,周圍有豐富的動靜脈血管以及神經組織。醫者很少在此處用針,怕的就是不小心碰傷到血管或神經。
祝童也不例外,鳳星毫隻觸到泥丸宮的附近就停下來,他感到裏麵有一股細微卻尖刻的血腥氣息。
貿然動手的話,也許真的害了葉兒。
傍晚,凡心趕去縣城赴一個當地**舉辦酒宴。
木長老的另一個絕技卻讓祝童讚不絕口。
祝童看到葉兒,意外的發現她身上多了幾分輕巧盈動。木長老竟然不惜耗費自身修為,用金針打穴術將葉兒身上的經脈疏通了一遍。
金針打穴術原來還有如此功用,木長老耗費修為施展此術,疏通經脈隻是附帶的結果,主要功用是體察病人身體內細微狀況。這份苦心,這份人情,可大了去了。
如果有人身患非外傷引起的重病,隻要有道者會金針打穴術,隻要他肯施展此術,這個人短期內就死不了。如果他本身的抵抗力強,頑疾痊愈的可能性也很大。曆史上,有諸多道士把皇帝忽悠得五迷三道不是沒有原因的,金針打穴術獨具的功效就是他們的依仗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