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宵接觸田公子的事情太多,如果表現的太獨立的話,早晚一定會有這一天。
特別是他還是千門掌門,肯定會引起田公子的猜忌;比較起來,獨臂海盜就好控製多了。
“為什麼?”雖然問明白了大致過程,祝童還是問。
小騙子從來不會滿足於一個合理的解釋,所有的陰謀都是以貌似合理的麵貌登場。隻是,讓祝童相信田公子兩個月前就知道自己要對付他,還在鳳凰城先布下百裏宵這顆棋子,似乎更荒謬。
“沒什麼特別的理由,我知道的太多了。田旭洋表麵很江湖豁達,其實疑心很重;他身邊的人隻要有本事的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離開了,有幾個被送出國外,你應該知道他們的下場。我一直都很小心,但是沒想到他竟會個江小魚勾搭上。天作孽猶可活,隻怪我自掘墳墓,江小魚還是我介紹他們認識的。”
“總要有個具體原因吧?”
“祝大夫的意思是借口?不錯,田公子這次玩的太大,我怕千門受連累,那段時間很少去嘉雪花園。也許讓田公子睡不著覺了。”百裏宵自嘲的笑笑,掃一眼酒吧;“現在也挺好,鳳凰城適合養老,希望祝門多多照顧生意。”
鳳凰城消費偏低,酒吧的生意隻有旅遊旺季才好些,一年中有多一半時候是在維持甚至賠錢;買下一間酒吧要不了多少錢。但是這間酒吧位置特別,臨近跳岩窗外就是沱江,生意一直不錯。
正因為這樣,祝童才以為百裏宵這一招是以退為進。與其說在鳳凰城躲清靜,不如說在伺機而動,找機會奪回千門。
“不錯,鳳凰城確實適合養老。”祝童敷衍一句,就抱著茶杯喝茶,轉頭看向窗外。
百裏宵也沒說話,跟著祝童看著跳岩上的三位苗裝少女放河燈。兩人都是人精,都知道捅破這張紙意味著什麼,誰忍不住先出手就落於被動。
機會隻有一個,田旭洋田公子倒黴。至少在現在,祝童和百裏宵的目的是相同的,都在鳳凰城等待這個時刻。不同的是,百裏宵有時間等,也隻在等;祝童沒時間等,還處在與田公子對手的位置上。
“百裏老板說明天要下雪,為什麼?”
“我看天氣預報了。”百裏宵嘴角浮出笑意,以為祝童忍不住了。他確實有這個資本,因為他曾經是田公子的謀士,知道他很多事。
“後天呢?”沒想到,祝童接下來問的還是天氣。
“鳳凰城這裏如果下雪,就不會隻下一天;天氣預報說,今後一周內都有下雪的可能。”
“真不是個好消息,下雪的路滑,來鳳凰城旅行的人就少。百裏老板的生意一定不好。”
“也不一定,路難行不止來的人少,要走的人也擔心。該來消費的一定會來照顧生意,因為我這裏風水不錯。坐在這裏賞雪,也是一樁難得的享受。”
百裏宵應對的很好,祝童卻沒時間再繞圈子了,他需要盡快擊垮田公子。
正要開口捅破這扇窗,向百裏宵請教,忽然想到:他明知道鳳凰城是祝門地盤還躲來這裏,卻買下位置如此顯眼的酒吧;早不現身晚不現身,偏偏自己到了就現身。唔,他在玩薑子牙的把戲,願者上鉤。
問題是,自己是否要做那條魚?
經過祝童與索翁達大鬧普賢寺與因大師兄出獄在重慶弘法寺發生的事,祝門在江湖各派中的地位急劇攀升,沒人敢輕易招惹祝門諸人。鳳凰城由於地處湘西,被認為是祝門的地盤,尋常江湖人物甚少來此。百裏宵躲到這裏已很能說明彼此的高下了。
想到這裏,祝童站起身笑道:“老板說的不錯,該來消費的一定會來照顧生意。既然到了鳳凰城,出於江湖道義祝門理當關照百裏先生,知道天王廟嗎?有事情可以躲到那裏,就說是我的朋友。啊,今後幾天鳳凰城可能安穩,先生最好少露麵,也許這間酒吧應該關門謝客,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
“謝謝祝大夫提醒,你……是要走了嗎?”百裏宵有點失望。
“是啊,今天上午我看到江小魚了,剛才坐在我對麵的女孩百裏先生也許不認識;她要殺我,你看。”祝童把裝著火機的杯子遞給他;“她叫煙子,江小魚的妹妹。”
“祝兄……別怪我自私,請留步,百裏宵請求江湖道……不請求祝門救救我,救救千門。”百裏宵再不敢拿架子,“噗通”一下跪在祝童麵前。
“百裏老板這是為何?起來起來,先起來。先生不可這樣,大家都是江湖同道,有什麼事盡管說。祝門能幫的上忙的絕不推辭。如果事情太大的話,還有江湖道的朋友們。起來起來。”
小騙子連拉帶拽把百裏宵弄起來,回頭瞥見放河燈的三個女孩有結束的跡象,連忙說:“我真的要走了,如果百裏先生有什麼事可以先到天王廟,祝門掌門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