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殺手(上)(1 / 2)

夜幕降臨,鳳凰城被沱江流連出的浪漫籠罩。

井池雪美被朵花鼓惑,要去跳岩放河燈。

吃過晚飯,年輕人就走出陳家客棧,隻有野村花海和蝶姨依舊陪著兩個老人打麻將。

鳳凰城內大約還安全,所以祝童沒什麼意見。

黃海和葉兒還有點擔心,下午的牌局之所以解散,是因為黃海接到王向幀打來的電話。祝童不清楚王向幀說了什麼,但黃海的情緒有點低落,事情應該有了什麼波折,至少不會如預計的那麼順利。

按照以前的約定,井池雪美還要在這裏呆七天,祝童有點懷疑,七天內會不會出現王向幀希望的轉變。

與往年一樣,這個季節的鳳凰城依舊沒幾個遊客,跳岩上放河燈的隻有兩對情侶。

朵花、井池雪美每人買下一筐河燈,蹲在跳岩上嬉笑著享受難得的輕鬆。

葉兒沒放河燈,她在跳岩上守在井池雪美左側;黃海在右側河岸上。

最輕鬆的是小騙子,坐在江左岸邊酒吧裏,推開格子窗欣賞沱江夜景。

半輪明月升起在虹橋上,清清江水灑上月華,串串河燈就如一個個美麗的夢幻,飄蕩向遠方。

“要下雪了。”耳邊響起個熟悉的聲音。

祝童轉頭,對麵坐下個身材嬌小的女子。

“煙子?你怎麼會在這裏?”

“很意外嗎?我還俗了。”煙子理理頭上的短發,嫵媚的笑著。她如今的裝扮與三年前兩人第一次見麵時差不多,一副戶外旅行者的做派。

煙子熟練的抽出一支煙,含在唇邊;祝童“啪”一聲按開ZIPPO火機。

“謝謝,我自己來。”煙子扭頭讓開,拿出枚細長的銀質火機,卻不點燃,隻在手裏把玩。

小騙子搖頭笑笑,煙子以前不知道ZIPPO內的秘密,即使江小魚吃過這隻火機的虧,也不應該表現的如此小心。

侍者走來,為煙子送上一瓶紅酒,順手為她點上香煙。

“謝謝。”煙子給侍者一個微笑,徐徐噴出一縷煙線,卻凝而不散,在兩人之間形成個心形煙圈。

“祝郎,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嗎?這一年我時常回憶那些時光,每次都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離開我?有什麼不對的,我能改,隻要你說出來。”

祝童取下眼鏡,眯著眼睛注視著煙子:“希望聽實話嗎?”

“當然。”煙子眼裏閃出希翼的光芒,心形煙圈失去支持,消散了。

“你做的很好,主要原因在我,是我厭倦了那樣的生活,想過幾天平常人的生活。煙子,如果要說你的原因,現在想來隻有兩點。一是你不該隱瞞身份,五品清洋的大小姐能看得上我這個江湖浪子,該是多幸運的事……。”

“我對你說了。”煙子著急的打斷他,辯解道。

“那是一年之後,開始你隻說是嵋山派弟子,沒說五品清洋,也沒說過你的哥哥江小魚。”

“如果是因為我哥哥,我道歉。但是當時我不敢說,因為哥哥曾經得罪過祝門大師兄,我怕你有看法。”煙子神色黯然,自顧自倒上一杯酒,仰頭喝下。

祝童也啜一口清茶,轉頭看看窗外;看樣子,井池雪美沉浸在放河燈的遊戲中,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應該還有點時間。

“好吧,這個說法我能接受。第二點是,你太貪心。祝門有規矩,做生意要量力而為,更要適可而止。你喜歡冒險,我們如果還在一起的話,早晚要翻船。那時不隻是你,我和祝門都要被連累。所以我才選擇離開你,暫時拋開生意,等事情靜下來再說。”

煙子注視著祝童,幾次要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祝童是那麼聰明,任何辯解都是徒勞的。

“你現在得到安靜了嗎?”

“沒有。”祝童微笑著看向跳岩上的葉兒;“但是我得到了更寶貴的東西,煙子,我們在一起本就是個錯誤,那不是愛情。我能為她拋開一切,乃至這條命。隻要需要我能為她去死,如果誰敢傷害她,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當著過去的情人說另一個女子,渲染這段感情的濃烈,本是最忌諱的事。但祝童就是要刺激煙子,此時此刻,他本感覺到煙子的到來不簡單,她手裏細長火機的一端一直在對著自己,細長的手指一直沒有離開火機的按鈕。出於祝門弟子的本能,他隱約意識到那不是隻單純的火機,與自己的ZIPPO一樣,大約也是件精巧的暗器。

緣寂師太最著名的本事是笑裏藏針,以煙子如今的修為,口舌之間大約還彈不出細若牛毛的青蜂針;但祝童懷疑她手裏的火機是否就是一個發射青蜂針的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