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太醫抹了把臉上的冷汗,忽然覺得秦荀殷興許是知道了什麼。
秦荀殷這麼說,太夫人當然也不好打秦荀殷的臉,命人將鄭太醫送了出去,古言玉從床上起來,太夫人心情複雜,看不出來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你先回去休息,這些天家裏的事情就別忙活了,我先幫你管著,等鄭太醫給你複診了再說其他的事情。”太夫人道。
秦荀殷已經克死三個未婚妻了,古言玉千萬不能再出事了,鄭太醫說讓她好生養著,她就隻能讓古言玉好生養著。
太夫人已經賭不起了。
三夫人擔憂地看了古言玉一眼,暗暗想著,古言玉是不是真的得了什麼絕症。
喬婉則想,古言玉若是得了絕症死了,那簡直就是天助我也,等秦荀殷身邊隻剩下她一個人,她又有太夫人撐腰,那這侯府豈不是遲早都是她的天下?
一想到這點,喬婉就激動得兩眼放光。
夜已經深了,大家各自辭了太夫人,各回各院,秦荀殷十分體貼地親自攙著古言玉往秋蘭院走,古言玉覺得秦荀殷的表現十分奇怪,她說讓春花攙她,他不同意,非要自己攙,一邊攙著她走一邊關切地問這問那。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頭還暈不暈?”
“想不想吃點東西?我讓廚房給你熬點雞肉粥?或者煮一碗雞蛋麵?”
等問完了問題,又開始叮囑她這樣不能做,那樣不能做。
“鄭太醫說你身體虛弱,最近太過勞累,最好能靜養幾日,這些天家裏的事情你就別管了,有什麼事你都丟給娘,讓娘幫你處理。”
“娘也說了,你身體不好,這幾天就不用去給她問安了,就在秋蘭院好生歇息,你聽娘的話,別到處亂走。”
“兩個孩子調皮,宇哥兒還好些,尤其是珊姐兒,喜歡往你懷裏鑽,從現在起,你不能再讓珊姐往你懷裏鑽了,也不能再抱她了,否則容易傷了自己。”
“還有……”
“侯爺,”古言玉打斷秦荀殷的話,停下了腳步,身後的丫鬟們見兩位主子有話要說,就識相地往後退,一直退到聽不見他們說話的地方。
古言玉沉了沉氣,纖纖手指白皙修長,不自禁地摸向了自己的肚子,有些忐忑地問:“您就跟妾身實話實說吧,妾身是不是有身孕了?”
秦荀殷:“……”
聰明如古言玉,如何能想不到這點,再繼續嘴硬地瞞下去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他笑了笑道:“左三是確定的,鄭太醫不確定,我不想讓娘太失望,所以選擇先瞞著。”
“鄭太醫不確定是什麼意思?”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是真正聽到秦荀殷這麼說,古言玉還是很震驚,震驚之餘自然難免驚喜。
秦荀殷道:“脈象還不明顯,應該是剛上身,你別著急,過幾日就能確診了。”
“左三已經確定了?”古言玉有點難以置信,又確認地問。
秦荀殷點頭:“太醫院那幫老頭子就喜歡說‘應該、也許、不確定’這樣的話,左三不想跟他們有衝突,所以選擇閉嘴,這種事情還是聽太醫院太醫的話吧。”
古言玉心情很複雜,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隻能僵硬地點了點頭。
她的手又不自禁地撫上自己的肚子,想著這裏麵或許已經有一個小生命了,是她和秦荀殷的骨血,她就覺得很……很神奇。
她盼了那麼久的孩子終於來了,卻是在這個時候。
在秦荀殷即將納妾的時候。
很多人都說,當家主母有孕,不能侍奉家主,家主隻能留宿妾室的院子,很快妾室也有了身孕,大家都說這是雙喜臨門。
其實不必等到妾室懷了身孕才是雙喜臨門,她這邊有了身孕,他旁邊納了小妾,也算是雙喜臨門了,這孩子早不來晚不來,偏生這個時候來,是來安慰她的?
古言玉心情十分複雜,有喜、有悲、有無奈。
“走吧,先回去休息,你晚膳都沒有怎麼吃,回去先吃了晚膳再繼續睡。”秦荀殷道。
古言玉自然沒意見,跟著秦荀殷回秋蘭院。
壽康院裏,太夫人心情沉重,姚惠清伺候在旁邊,幫太夫人將頭上的發釵取下來放在桌上的首飾盒子裏,勸道:“二夫人是個有福氣的,您別擔心,太醫都說了沒事的。”
“怎麼可能沒事,絕對有事,”太夫人道,“是老二,他想瞞著我。”
今日的情況姚惠清是親眼看見的,她和太夫人是一樣的想法,隻是她的立場又不同,她勸道:“既然侯爺不願意讓您知道,您何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侯爺總歸是孝順的。”
太夫人道:“這件事不問清楚,我始終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