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玉聽得心驚膽戰。
她以為,這種事情梁文聰絕對幹得出來。
“梁文聰在這裏紮根多年,比蕭羽還久,根基之深厚遠非我們能想象,我們誰也不知道他還留有多少後手,所以凡事都要做好幾手準備。”秦荀殷道。
“興許,梁文聰不會動手,畢竟梁氏族人都在汴京。”古言玉分析道。
秦荀殷搖頭:“一旦事跡敗露,他就定會動手,隻是要看是我們先控製他還是他先控製我們,倘若我們被他控製住,讓他拿到了東海三萬駐軍的兵權,那麼再加上那上萬的土匪,他們就有與汴京一戰的能力,到時候太子打著清君側的旗號與梁文聰裏應外合強攻汴京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狗急了還要跳牆,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古言玉:“……”
“侯爺的計劃要不要跟六皇子說清楚?”古言玉問道。
秦荀殷搖頭:“皇上沒跟我說要把六皇子扯進這件事情裏來,況且現在六皇子和梁文聰天天到春熙樓喝酒,有他拖著梁文聰更好,我們也好辦事。”
“可是若是不告訴六皇子,讓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忽然被梁文聰控製了,事情豈不是更糟?他現在跟梁文聰走得近,您告訴他,他還可以刻意灌醉梁文聰,助侯爺一臂之力。”古言玉建議道,“六皇子不是那蠢笨的沒有膽量的人,侯爺興許可以用他一用。”
“你這麼信任他?”秦荀殷覺得奇怪。
“不是妾身信任他,他在汴京不是混得人人都喜歡嗎?能混到這種程度的皇子又有幾個?倘若他真是無能之輩,皇上為何不派其他皇子來,偏生就是六皇子?”
秦荀殷笑了笑:“你說的,我會好好考慮。”
古言玉覺得他在敷衍自己:“侯爺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顧慮?”
“土匪的首領是梁文聰,這是我們的猜測,梁文聰在替太子辦事,這也是我們的猜測,我們沒有確鑿的證據,如果我們的猜測都是錯的呢?如果真正的幕後黑手其實就是六皇子呢?所以在這之前,最好不要驚動任何人,也不要信任任何人,這才是最保險的做法。”
古言玉驚呆了:“不會吧?”
“在真正的凶手浮出水麵之前,所有人都有可能。”秦荀殷鄭重地說,“阿玉,不要輕易被你眼睛所看見的表象欺騙了,人心是不會輕易擺在你麵前讓你琢磨的。”
古言玉覺得秦荀殷說得簡直太恐怖了,她後怕地咽了口口水。
“侯爺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不用顧及妾身,妾身會保護好自己的,”古言玉道,“在您回來之前,隻要這個宅子沒有任何的異動,妾身都不會隨意離開這裏。”
秦荀殷點了點頭:“我還有事情要處理,等會兒你先睡,不用等我。”
古言玉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聲。
半夜,古言玉忽然從睡夢中驚醒,她摸了摸旁邊的床鋪,空的,秦荀殷還沒有回來,古言玉有點擔心,但想到秦荀殷胸有成竹的樣子,心中的擔憂又逐漸被她壓了下去。
她輾轉反側了小半個時辰,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醒來時,秦荀殷也不見蹤影,秋月和落雁伺候的時候,她也沒有多問,隻讓秋月去春熙樓買些糕點,等會兒去探望梁夫人。
秋月雖然疑惑,卻沒有問。
這次梁夫人並沒有在待客廳見她,而是在正屋的堂屋裏接待古言玉,她氣色看上去比上次還差了很多,眼眶四周有明顯的戴青。
古言玉關切地問:“夫人昨晚沒有睡好?”
梁夫人捂嘴咳嗽了聲:“身體不舒服,總是睡不好,臉色都熬青了,勞秦夫人又來探望我這個病秧子,也難為你不嫌棄。”
“我和夫君如今就住在你們的澄園,給梁大人討了不少的麻煩,我和夫君還有些過意不去呢,梁夫人千萬別跟我客氣,否則我就要無地自容了,”古言玉溫聲細語地說,“對了,我讓丫鬟去春熙樓特地給你買了些糕點,你看喜歡不喜歡,你若是喜歡,改日我再帶些過來。”
秋月將裝著糕點的食盒輕手放到梁夫人手邊的桌上,梁夫人身邊伺候的丫鬟幫梁夫人打開食盒,裏麵的糕點既精致又漂亮,一看就讓人食欲大開。
“多謝秦夫人,春熙樓的桂花糕我最喜歡吃。”梁夫人道。
“小小心意而已,梁夫人喜歡就好,”古言玉轉開話題,“我今日來也不是隻是為了給你送糕點的,而是有事想問。”
梁夫人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