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純的古言玉對秦荀殷非人性的想法一無所知,她的腳底已經抹了油,就等秦荀殷的一句話了,然後她就可以離開這個看似鑲了銀子的牢籠。
而秦荀殷如她所願地說道:“那我們走吧。”
古言玉開心得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她跟著秦荀殷下樓,今夜來這裏消遣的人非常多,在醉仙樓他們就遇到好幾個秦荀殷的同僚,見秦荀殷身邊還跟著古言玉,都非常識趣地隻是跟秦荀殷簡單打過招呼,並沒有過多打擾。
古言玉覺得這些人個個都是人精,她悶不吭聲地與秦荀殷離開醉仙樓,先到街對麵去買了兩串糖葫蘆,一串給了跟在後麵保護他們的秋月,一串自己吃。
剛準備咬一口的時候,忽然想起秦荀殷還在身邊,有些訕然地問道:“侯爺要來一串嗎?”
秦荀殷搖頭:“不要。”
古言玉當然知道他不會要,她隻是客氣地問一句,就算秦荀殷想吃糖葫蘆,他也不會在大街上吃,否則,若是被認識他的人看見了,指不定過兩天就會傳出“統領十萬西北雄兵的威遠侯不顧形象地在大街上吃小孩子才會吃的冰糖葫蘆”這樣的話來。
那秦荀殷威猛穩重的形象就完全了。
古言玉自己吃,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味道特別好,讓她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情。
“這東西有什麼好吃的?”秦荀殷不解。
“以前小的時候,我爹經常買給我吃,我就覺得糖葫蘆很好吃,”說著又反身回去多買了兩串,讓左一幫忙拿著,說道:“給兩個孩子一人買一串,等明天他們起來的時候看見有甜甜的糖葫蘆可以吃,肯定會興奮地手舞足蹈”
秦暮珊性格活潑,當然會手舞足蹈,秦暮宇比較內斂,他再如何高興都不至於手舞足蹈。
不過她倒是事事都想著兩個孩子。
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往護城河的方向走,一路過去,果然有很多猜燈謎的遊戲,隻要誰猜中了燈謎,就能將那盞燈籠提回家。
古言玉想到秦暮珊和秦暮宇好像很想看花燈的樣子,心頭有點失望,站在五彩斑斕的花燈前遲遲沒有挪開腳步。
老板見自家的花燈前站著個如水的姑娘,眼睛一亮,笑道:“姑娘,猜個燈謎吧,猜中了哪個燈謎這燈籠就是姑娘的,姑娘想帶走就帶走喲!”
“此言當真?”古言玉眉眼彎彎,笑眯眯地問。
老板是個爽快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古言玉就指著其中一盞兔子燈籠:“就那盞吧,‘日落相殘,洗卻凡心一點’,是個‘禿’字,”又指向另外一盞小雞燈籠:“‘火盡爐冷,平添意馬心猿’是個‘驢’字。”
老板:“……”
這姑娘猜燈謎的作風可真爽快,幾句話就猜中了他的兩盞燈籠,老板有點憋屈地將兔子燈籠和小雞燈籠取下來,幹笑道:“姑娘可真聰慧。”
“這是自然的,”麵對別人的誇讚古言玉半點不謙虛,“我若是想要你這裏所有的燈籠都是可以的,想著你們生意人不容易,我拿走兩盞就行了。”
秦荀殷:“……”
沒想到古言玉竟然這麼狂!全部猜中?他都不敢說他可以。
那老板一聽,氣性頓時就上來了,道:“我還不信了,姑娘,你可別可憐我,我就不信你一個小小女子真的能全部猜中,你若是真的有那本事,我這些燈籠送給你那也是它們遇到了貴人,姑娘盡管拿走,別跟我客氣!”
“但若是姑娘不能全部猜中,”老板話鋒一轉,“這裏三十盞燈籠,姑娘就一盞都不能拿走,還得付我三十盞燈籠的錢。”
古言玉低頭輕笑:“老板,你這裏的燈籠本來就是猜中即可拿走,我全部猜中了自然就可以全部拿走,沒有全部猜中,也可以拿走多半的,我為什麼還要跟你打這個賭呢?”
“姑娘此言差矣,”老板指著燈籠邊角的一個牌子,“我這裏寫著呢,每人限定五盞。”
秦荀殷心道:“這做生意的還挺會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
古言玉看著那牌子卻忍不住“噗嗤”一笑:“那看來,這個賭我還非得和你打才成了,既然如此,那我就開始猜了。”
她這方和老板說話,轉眼就吸引了不少人過來圍觀,大家議論紛紛,都饒有興致地看著、等著,古言玉指著燈籠上的燈謎一一猜過去:“‘叁口重重疊疊,莫把品質猜’乃是一個‘目’字,‘什麼動物行也是坐,坐也是坐,睡也是坐’指的是‘青蛙’,‘海棠開後落殘梅’是一個‘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