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玉一路猜下去,老板目露欣賞,路人驚歎不止。
秦荀殷則凝著古言玉的亮晶晶的眼眸,在微微地笑。
等隻剩下最後一個字謎的時候,眾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古言玉卻淡淡笑道:“‘風雨空中雁陣斜’乃是一個‘佩’字。”
三十盞燈籠猜完,人群中忽然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老板無可奈何地將所有的燈籠都取下來,古言玉讓秋月和三個左字號的拿著,每人手上都提著好幾盞燈籠,都快把自己變成一個行走的大燈籠了。
“姑娘好生厲害,這些燈籠都是姑娘的了,姑娘拿走吧。”老板有點哭笑不得。
古言玉道:“多謝老板。”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來,古言玉頗有幾分得意地朝秦荀殷挑了挑眉,然後率先走了出去,走在她後麵的秦荀殷朝左一抬了抬眼,左一留下來付錢,秦荀殷跟了上去。
“那是哪家的姑娘,竟然那般厲害。”人群中有人好奇地問。
“好像是刑部尚書的嫡長女,如今威遠侯的夫人?”有人不確定地說。
“不是她是誰,剛剛站在她旁邊的男人就是威遠侯,沒想到威遠侯竟然會帶著他的妻子出門參加花燈節,那郎才女貌,看著就讓人豔羨。”有人滿口羨慕地說。
“不是說威遠侯克妻嗎?”
“那都是老黃曆了,人家夫妻現在相敬如賓,日子不知道過得有多好呢!說起來那位夫人也真是位才女,這一口氣就猜完三十個字謎的,肚子裏哪能沒有點墨水。”
“是啊,的確是門當戶對,男才女貌啊!”
秦荀殷到底還是有點意外,他看古言玉滿臉的笑意,知道她是真的高興,忍不住道:“我竟不知道你那麼會猜燈謎,以前看了很多這種文字遊戲?”
古言玉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養在深閨的女子,平日裏要多無聊就有多無聊,妾身一個千金大小姐,不需要學廚藝,琴棋書畫都看興趣,妾身生性比較懶散,不太喜歡那些文縐縐的東西,所以基本沒有怎麼學,唯有刺繡多學了一點,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多看書。”
沐浴在陽光下,懶洋洋地躺在貴妃椅上看書,任憑微風清拂過側臉,真正是人間美事。
她十分享受那種閑適的感覺。
秦荀殷發現,古言玉和其他女子,其實有所不同,她的思維要更活絡一些,不像大多數女人,喜歡糾結那些不怎麼要緊的小事。
等走到護城河邊,古言玉要放許願燈,秦荀殷就買了一盞蓮花燈給她,古言玉向不遠處賣對聯的借了筆,在許願燈的紅色小紙條上寫下四個字:歲歲平安。
“你的願望就這麼簡單?”秦荀殷有點意外。
他本以為古言玉會借許願的機會暗示他一些什麼,沒想到她竟然隻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倒是讓他十分意外。
“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妾身這願望也隻是看似簡單而已,”古言玉的笑容微微帶苦,“況且人生不易,佛祖也很忙,提的要求太多或者太難,誰有空理會?歲歲平安已經很好了,多的,妾身也不敢強求。”
說罷,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她向老板道了謝,準備過街去看放許願燈,卻忽然被秦荀殷拉了一把,與此同時,古言玉的麵前飛快闖過一個黑衣人。
被秦荀殷摟在懷裏的古言玉有點後怕,幸好秦荀殷手快,否則她鐵定會被那冒冒失失的東西撞飛,而下一刻,一個圓滾滾的東西突然朝他們飛過來,眼看就要砸中他們,秦荀殷抱著古言玉靈巧地一旋身,剛好躲開。
而那圓滾滾的東西就砸在他們的腳邊,濺出來的血染到了古言玉的鬥篷上,周圍十分嘈雜,古言玉沒感覺到衣服上被濺了血,定睛朝那圓滾滾的東西看去。
卻忽地被秦荀殷捂住了眼睛。
然而,已經遲了,古言玉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個鮮血淋漓的頭顱。
人群中忽然爆發出驚慌失措的尖叫,緊接著尖叫聲此起彼伏,一度有震破耳膜之勢,古言玉被秦荀殷護著往後退,她沒有尖叫,但是整個人卻在發抖。
“別怕,有我在。”秦荀殷將她摟在懷裏,低聲安撫她。
“秋月,過來保護夫人。”秦荀殷沉聲道。
秋月趕忙丟了手裏的燈籠,左一、左二和左三忙著疏散人群,防止踩踏,發生不可挽回的事情,但是他們也不敢離秦荀殷太遠,不遠處就有打鬥聲,百姓尖叫著跑開,幾個黑衣人正在追殺兩個身穿錦袍的男子,其中一個就是三皇子李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