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荀珍一大早就登了門,還送了滿滿一馬車的年節禮,去給太夫人問安的時候,不見五夫人,就特地問起,得知五夫人不小心磕了額頭,十分擔心,要去看五夫人。
古言玉這個當嫂嫂的自然隻能陪著她去,路上秦荀珍就問起求官的事情來:“不知道二嫂跟二哥說了沒有?”
“四姑奶奶的事情我自然是格外上心的,你也知道,年關大家都忙,侯爺也不得閑,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跟侯爺說的,結果侯爺卻告訴我,要我以後別管這些事情,當時侯爺的語氣很不好,我不敢多言,侯爺就說,這件事情他會親自跟姑奶奶說的。”
秦荀珍想到秦荀殷那冷漠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冷不防地打了個寒顫。
他們兄妹本就相處很少,古言玉怕他們因為這件事情生出什麼罅隙來,說道:“侯爺素來厭煩我管外麵的事情,還望姑奶奶理解,其實侯爺在朝中也不容易,前段日子被無數人彈劾,弄得侯爺每日焦頭爛額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若是私下又動用了關係謀職,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被人彈劾,侯爺也很為難的。”
秦荀珍臉色變了又變,一會兒為難一會兒擔憂。
古言玉緊接著又道:“其實侯爺還是很關心姑奶奶的,侯爺知道你在婆家也不好做,所以特地商量了母親幫你拿下宅子,又親自帶了人去修繕,就是希望姑奶奶回到汴京能住得舒適,如果侯爺能幫你辦到的事情,他一定會幫你的,姑奶奶不用擔心。”
秦荀珍也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失望,隻好笑著點了點頭。
而古言玉見她分明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心頭就有了幾分不喜,這位姑奶奶一味地想著要幫婆家處理那些爛七八糟的事情,想要扛起婆家的半邊天,偏生自己又沒有那個本事,隻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求助娘家……
以後還不定要鬧出多少事情來。
心地善良有什麼用?根本就是個拎不清的!
五夫人在屋裏做針線,知道她們來了,忙起身請她們坐,讓丫鬟上了茶點,古言玉笑問道:“五弟妹在做什麼?”
“給五爺做一雙襪子。”五夫人笑容溫婉。
古言玉見她眼底陰霾散盡,知道這位手段了不得的五夫人已經和秦荀彧和好了,捧場道:“五弟妹真是有心,回去我也給侯爺做一雙,以免他說我偏心。”
五夫人今日心情極好:“二嫂怎麼偏心了?”
古言玉笑道:“前些日子我給母親、父親、祖母、五弟、珊姐兒和宇哥兒都做了一雙,唯獨沒有給侯爺做,我回頭還是給他做一雙吧,省得他說我心裏沒有他。”
言語間好似和秦荀殷之間很是親昵。
五夫人就忍不住笑,秦荀珍卻在旁邊唉聲歎氣:“我要是會做針線就好了,我也可以給相公做一雙,可惜我天生就沒有那個天賦,做什麼都不像。”
五夫人道:“家裏都有針線房,再不濟手底下還有丫鬟和通房,也不是非要你做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秦荀珍又沒心沒肺地笑起來,“還好相公和婆婆在這方麵從來不會為難我,要不,我可慘了。”
嗯,羅老夫人不會在小事上為難秦荀珍,卻會在大事上為難她。
兩人在五夫人這裏沒多久,秦荀殷回來了,丫鬟說秦荀殷去了壽康院,古言玉和秦荀珍便起身告辭,一起往壽康院走,春花過來稟道:“夫人,有管事的媽媽在院子裏等您。”
兩人已經走到了壽康院的大門,古言玉隻好歉意地對秦荀珍說:“我先回秋蘭院一趟,等會兒再過來陪四姑奶奶說話。”
秦荀珍十分善解人意地揮手道:“二嫂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古言玉就朝秋蘭院走,春花小聲在她耳邊道:“夫人,您是為了避開侯爺嗎?”
“我是為了讓侯爺好生跟他妹妹講講道理,有我在,侯爺不好發揮,太夫人護女心切,侯爺若是訓斥他妹妹,太夫人肯定不希望我在場。”古言玉低聲回答。
春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古言玉就道:“走吧,回去坐坐,然後再去壽康院用午膳。”
太夫人處,姚媽媽特意譴了屋裏服侍的,西次間便隻有太夫人、秦荀殷和秦荀珍三人,秦荀珍知道秦荀殷有話要說,表情有些墜墜的,生怕秦荀殷訓斥她。
太夫人見氣氛不對勁,問秦荀殷:“老二,發生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