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因為還不到時候?
然而,現在管這裏還有什麼意義,她已經嫁給秦荀殷,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鬼,衛庭軒要她離開,她能往哪裏走?
難道她能不顧及父親和祖母?能不顧及太夫人對她的愛重?能不顧及秦荀殷這幾個月以來對她的溫柔和保護?
不能的,她既然走進了秦家,就再也沒有回頭路。
“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古言玉一跳,她抬頭,看見秦荀殷就站在衛庭軒的身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又聽到了多少,此刻正在想什麼。
古言玉就想起秦荀殷曾經說他找人盯著衛庭軒這件事。
今日乃是衛老夫人的壽辰,府裏人來客往的,正是鬧事的好機會,估計秦荀殷早就猜到衛庭軒會千方百計引她出來見麵,所以對衛庭軒的監視一刻也沒有放鬆。
果然就出了事情。
也是她大意了,以為這樣的時候,秦荀殷根本沒心思關注衛庭軒到底是在內院還是在外院,按道理,衛庭軒是應該留在外院待客的,然而,他卻從外院消失了。
衛庭軒沒想到秦荀殷會突然出現,一時間也沒有想太多,朝秦荀殷行禮道:“二叔。”
古言玉也回過神來,解釋道:“披風被丫鬟弄濕了,我記得嫻姐兒有一件差不多的,想去找嫻姐兒借一件,誰知道那丫鬟竟然帶錯了路,碰巧就遇到了大侄子。”
衛庭軒覺得古言玉那句“大侄子”聽著格外地刺耳。
秦荀殷皺了眉道:“怎麼那麼不小心?”
“也不是我不小心的,是那個丫鬟不小心,”古言玉小聲咕噥,她壓下心底的紛繁複雜,朝來路走去,“那個丫鬟也不見了,我去另外找一個丫鬟帶我去找嫻姐兒。”
秦荀殷沒說什麼,看著她走遠,眼裏風起雲湧,醞釀著一股風雨欲來。
繼而他轉頭望著衛庭軒,目光冰冷得令人發抖,然而,衛庭軒卻無畏無懼地迎上秦荀殷的視線,這種目光秦荀殷見得多了,隻有有了堅定信念的人,才有這樣無畏的目光。
秦荀殷忽然覺得好笑,問衛庭軒:“你把想說的話都跟我夫人說了?”
衛庭軒回道:“是。”
“說什麼?說我克妻?”秦荀殷慢條斯理地問。
不知為何,衛庭軒忽然覺得這一刻的秦荀殷讓人覺得十分害怕,他身體裏不由地生出一股寒氣,他不知道秦荀殷到底聽到了多少,但是他和古言玉之間的秘密,他絕不會主動對秦荀殷提起,他順著秦荀殷的話道:“我說的事實。”
秦荀殷就勾了勾唇角:“庭軒,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知道,我在救她。”衛庭軒毫不畏懼地回答。
秦荀殷卻忽地笑了起來:“你說我克妻,會害死阿玉,讓阿玉離開我,你告訴我,阿玉如何才能離開我?”
衛庭軒忽然覺得自己有點答不上話來。
“阿玉之所以能嫁給我,乃是聖旨賜婚,聖旨賜婚,一旦和離,便是藐視天威,所以我們之間不可能和離;我若是休了她,便是不尊重皇上,沒有將皇上放進眼裏,會落得個猖狂放肆的名聲,到時候第一個收拾我的就是皇上,除非我想讓威遠侯府從此一蹶不振,否則我就不可能休了她,你要她遠離我,你告訴我,讓她如何遠離我?”
是的,不可能和離,也不可能有一紙休書。
“難道你想讓她一個人搬到自己陪嫁的宅子裏或者莊子上去住?”秦荀殷的笑容裏仿佛藏著鋒利的刀刃,說出來的話比刀刃割在人的身上還疼,“若是她一個人搬到自己陪嫁的宅子或者莊子裏去住,別人就會猜測她是不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過錯,就算她能抵住流言蜚語,她此生無兒無女,到頭來隻能孤獨終老,死的時候不能入我秦家祖墳,隻能隨便找個地方埋了,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這就是你想要的?”
衛庭軒說不出話來。
他不想,他不想古言玉落得那樣的下場,可是他又知道,秦荀殷說得一點沒錯,古言玉根本不可能離開秦家,這一切不過是他自以為是。
他苦笑地搖了搖頭:“以前一直以為二叔是個光明磊落的君子,絕不會做那強人所難之事,沒想到竟然是我高估了二叔,您明知道她不願意嫁您,您卻要強娶,這和強盜又有什麼區別?二叔可問過她,她到底是願意孤獨終老還是留在你們秦家等死?”
秦荀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