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庭軒卻仿佛根本沒有聽到古言玉的拒絕,不管不顧地問道:“你記不記得隆安十九年發生過什麼?”
隆安十九年?
古言玉的眉頭猛地皺起,不可置信地望著衛庭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衛庭軒卻從她震驚的表情中看到了一絲希冀:“如果你真的不知道,你就不會說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而是應該問我到底什麼意思,什麼隆安十九年。”
古言玉將心中的震驚壓下去,換上一副她自認為十分平靜的表情,道:“哦,那你說,你到底什麼意思,什麼隆安十九年?現在是隆安十七年十二月,不是隆安十九年,你是不是有病?誰知道隆安十九年會發生什麼事情?”
心中卻暗想,衛庭軒為什麼會提起隆安十九年?難道真的應了她的猜測?衛庭軒真的也是兩世為人?他和她一樣,也有上輩子的記憶?
可是上輩子他那樣厭惡她,還親手打落了她腹中的孩子,可以說是變相地害死了她,就算他真的是兩世為人,為何會突然對自己鍾意起來?
難不成前世她的死讓他幡然悔悟,發現他心中愛的人其實一直都是自己?
無數亂七八糟的想法從古言玉的腦海裏閃過,一時間她心亂如麻,連應該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都忘記了。
衛庭軒卻徐徐說道:“隆安十七年,有一個女子,違背家裏人所有的意願,以死相逼,嫁給了我,我剛開始很厭惡她,後來對她逐漸生出情誼。隆安十八年,她被人陷害與人有染,被所有人唾棄、遺棄。隆安十九年,那年下了很大的雪,大雪將整個汴京都覆蓋了,她心如死灰,拖著一身病痛,凍死在雪地裏,待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冰塊。”
一陣冷風打過來,古言玉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這陣咳嗽來勢洶洶,然她瞬間漲紅了臉,不得不撐著牆壁穩住自己的身體。
“咳咳咳……”古言玉不停地咳嗽。
衛庭軒立刻慌了手腳,他就知道秦荀殷克妻,他就知道,古言玉以前是多好的身體,他從來沒見她咳得這樣死去活來過。
衛庭軒伸手去扶她,然而當衛庭軒的手剛碰到古言玉的手臂的時候,古言玉卻猛地發出一陣幹嘔,她扶著牆慢慢蹲下身子,揚手揮開衛庭軒:“你別碰我!”
說罷,又猛地幹嘔起來。
衛庭軒止不住地難過,卻也真的不敢碰她,害怕她在難受之餘還得分出心神來對付自己。
古言玉整個人都十分難受,好像有人拿著棍子在攪她的五髒六腑,難受得讓她想把前天吃進去的東西都吐出來,她這番幹嘔嘔得頭暈目眩,全是被衛庭軒說的話給惡心的。
等這波難受逐漸消散,古言玉才揉了揉眉心,緋紅的唇間發出一聲冷笑。
“玉妹妹。”衛庭軒訥訥地叫了一聲,一時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古言玉撐著牆壁緩緩地站起來,目光淩厲地如同刀子:“你讓你的丫鬟把我騙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衛庭軒覺得喉間哽得令人發慌,半晌後,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和我一樣,都擁有前世的記憶,隻不過我們在時間上錯開了,你醒得早,我醒得遲。”
“那你以為,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如今已經是威遠侯夫人,是別人的妻子,是你的二嬸,你告訴我,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意義何在?”古言玉陡然拔高了聲音,一字一句都帶著不容置疑的質問和憤恨。
衛庭軒陡然紅了眼眶:“我隻想告訴你,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心中有你,這輩子都隻會有你,你走後,我日思夜想,活得生不如死,恨不得隨你去了……”
“夠了!”古言玉冷聲打斷他,“我對你說的這些我都沒有興趣,衛庭軒,你既然知道對不起我,就好好當你的衛國公府世子爺,好好當我的侄子,別再跟我說些有的沒的,別再打擾我的生活,就當是你的悔悟了。”
古言玉落下話,轉身欲走,卻再次被衛庭軒攔住去路。
“你必須離開二叔,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上一世我活得比你長,二叔的事情我知道得比你清楚,誰嫁給他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前世你走後,二叔的確娶了妻子,但是她們都死了,玉妹妹,嫁進威遠侯府的兩個女人都死了,也沒有人給二叔生個一兒半女,他就是一個煞星,他天生就是克妻的命,你降不住他的,你必須離開她。”衛庭軒苦口婆心地勸道。
古言玉大駭,她和秦荀殷成婚這麼久以來她身體毫無動靜本就不應該,她現在活得好好的,原以為是她破了秦荀殷克妻的詛咒,卻原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