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氣得胸悶,她覺得在這家裏她簡直是度日如年,錢撈不到幾個,每天還要畏手畏腳,每日晨昏定省在太夫人麵前表現得恭恭敬敬,不敢有一絲逾矩,還要對那個比自己年輕漂亮的嫂嫂阿諛奉承,不敢得罪,她處處活得憋屈,這樣的生活有什麼意思?
還不如早點分出去單過算了!
可這樣的話他們誰也不敢在太夫人麵前說,非得是太夫人自己提出來的才行,否則他們就是不孝,不孝,可是個大罪名。
三夫人氣呼呼地朝秦荀寧追上去,一路追著秦荀寧進了臥房,拉住他的手臂問:“你這樣處處討好有什麼意思?母親若是真的將我們看作一家,也不會在二嫂剛進門的時候就讓二嫂當家,奪了我和五弟妹手上的權利……”
秦荀寧“啪”一聲將手裏準備換的衣服丟到地上,指著三夫人的鼻子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管著家裏的事情,明裏暗裏撈了多少銀子在手裏,母親沒讓你把那些被你吞掉的銀子吐出來已經是寬宏大量了,你怎麼還有臉說母親奪你的權利?二嫂身為威遠侯夫人,她管家那是名正言順的事情,這有什麼可說的?”
三夫人見秦荀寧非但不明白自己的苦心,竟然還幫著外人指責她,她就一肚子火氣,說話也變得口不擇言起來,怒氣衝衝道:“人家才進門多久你就這麼護著,我看你是鬼迷心竅,看上了人家的美貌!”
“啪——”秦荀寧一巴掌打在三夫人的臉上,把三夫人整個兒都打懵了,老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秦荀寧望著三夫人臉上的巴掌印,一時也有些後悔。
三夫人頓時就哭天搶地起來:“你竟然打我?我要分家,我不在這家裏過了,你去跟二伯說,我要分出去單過!”
上有高堂健在,竟然想著分家,秦荀寧的愧疚轉瞬即逝,越發覺得她無理取鬧,抬腳就離開了臥房,再也不去管三夫人。
古言玉神色有些恍惚地回到秋蘭院,春花和秋月見她神色不對,都不敢輕易惹她,隻乖順地服侍在古言玉身邊,秋月將茶小心地放在古言玉的麵前。
古言玉連茶都不想喝,問道:“柳紅回來了沒有?”
正問著,柳紅撩簾而入:“夫人,五夫人那邊正在處理彩虹的後事,五爺找人去找了楊總管,楊總管派了兩個人將彩虹的屍身抬出府去了。”
不用問也知道,是要抬到山上去埋了。
過了會兒,丫鬟來報,說五夫人過來了,古言玉就在正屋的堂屋裏見五夫人,讓丫鬟泡了上好的碧螺春,五夫人走進來的時候,古言玉發現她換了身素淨的衣服,頭上金銀首飾一樣沒有戴,隻插了一根白玉簪子,臉色很差,一副幾天幾夜沒有睡好的樣子。
古言玉不動聲色地請五夫人喝茶,五夫人長歎了口氣:“我現在哪兒還有心思喝茶,我來找二嫂是有事需要您幫忙。”
她臉上有悲戚之色一閃而過,整個人懨懨地沒有什麼精神,古言玉想要麼是這人慣常做戲,藏得極深,要麼就是彩虹的死真的是個意外。
其實想想,彩虹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她活著還是死了,都對五夫人構不成威脅,興許五夫人是真的沒想到彩虹會突然殞命。
“五弟妹有什麼事情盡管說就是,隻要我辦得到,就一定給你辦好。”古言玉半個字也不提彩虹的死,省得五夫人以為她一直派人盯著他們。
五夫人就歎道:“彩虹沒了,就在今天早上,五爺已經派人將她送到山上去埋了,我想著,她到底也伺候過五爺一場,想在家裏給她做一場法事。”
做法事?
這種事情並不稀奇,但是彩虹畢竟隻是個妾,如今人都死了,做法事有什麼意思?看著五夫人頹喪的表情,古言玉突然反應過來,五夫人是想買個心安。
“五弟妹有心,當然是好事,隻是這種事情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不如我們找母親商量商量?看看在哪裏做法事好,又請誰來做法事比較好?”古言玉帶著詢問的語氣。
“這倒是不用,給丫鬟做法事府裏是有先例的,二嫂可以按先例來辦,不過少不得要跟母親說說,這種事情也得母親同意才行。”五夫人道。
“有先例?”古言玉皺了皺眉頭,一副很意外的樣子。
五夫人道:“以前家裏有個被雷電劈中的丫鬟,她死後母親就請人給她做了三天的水陸道場,就在清怡居裏做的。”
古言玉一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