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玉“嗯?”一聲,顯得很意外,跑到威遠侯府大門口鬧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秦荀殷沉了沉眉:“誰在鬧事?”
丫鬟回答:“是衛國公府的衛大公子,他好像喝醉了,在大門口拍著門板吼著要見夫人,楊總管怕真的鬧出什麼事情來,就讓兩個小廝將醉醺醺的衛大公子扶到了外院的待客廳。”
古言玉的眉頭扭曲了起來。
暗道:“這個衛庭軒是不是有毛病?天堂有路他不走,非要往地獄的死門裏麵闖!”
她小心地去瞅秦荀殷的臉色,見秦荀殷整張臉都黑成了鍋底,剛剛的輕鬆愉悅絲毫不見蹤跡了,她就忍不住在心底哀嚎,這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古言玉一臉煩躁。
秦暮宇明顯地覺察到了秦荀殷的不快,有點擔心地望著古言玉,他聽出來了,那個衛大公子是衝著他母親來的,而父親因為這件事很不高興。
秦暮珊一臉不明所以地問:“找母親的?那母親您快去看看吧。”
秦暮宇瞪了秦暮珊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點眼色也沒有,可惜秦暮珊完全沒有感受到秦暮宇的恨鐵不成鋼,還在跟古言玉說:“有徐媽媽帶我們回去就可以啦!”
秦暮宇:“……”
操心的他一個頭兩個大。
古言玉讓徐媽媽帶秦暮宇和秦暮珊回去洗浴睡覺,然後她望著秦荀殷道:“不如我去見見他,跟他把話說清楚,興許他就不會再幹出這些混賬事情了,侯爺覺得呢?”
秦荀殷瞥了她一眼:“不用,你回去歇息吧,我去見他。”
古言玉無奈,既然秦荀殷這麼說了,她也不勉強:“夜裏光線昏暗,侯爺仔細路。”
秦荀殷無聲地挑了挑鳳眼,古言玉平時分明沒有這麼多話的,今日知道衛庭軒來鬧事,就這般對他關心了起來,這女子顯然是在心虛。
沒事心虛什麼?秦荀殷的臉色越發不好起來。
古言玉:“……”
男人心海底針,都是不好伺候的主,她也懶得多說,朝秦荀殷福了福身便轉身朝秋蘭院走去,又在心底將衛庭軒默默地咒罵了一遍。
簡直有病!
衛庭軒是真的喝多了,秦荀殷走進待客廳後就見到他像一灘爛泥似的躺在雕紅漆的座椅上,整個身板看上去都沒有什麼力氣,口中卻一直念著“玉妹妹,玉妹妹”。
楊總管朝秦荀殷行了禮,小心地打量秦荀殷的臉色,就聽秦荀殷吩咐道:“去取一盆冷水過來。”
楊總管隱約猜到秦荀殷想幹什麼,忙叫人去端一盆冷水來,小廝將冷水輕手輕腳地放到屋裏的梅花小幾上,秦荀殷走過去,端起那盆冷水走到衛庭軒的麵前,對著衛庭軒的頭頂就淋了下去,冰冷的水很快將衛庭軒淋成了一個落湯雞。
衛庭軒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酒意去了大半。
他睜開眼,就看到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睨視著他的秦荀殷,秦荀殷單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那雙鳳眼裏的眸光極深,深切地好似能將一個人的靈魂吸進去。
衛庭軒在這樣的眸光的注視下,酒意又去了一半,一陣冷風從屋外刮進來,打在他的身上,渾身就竄上一股冷意,衛庭軒又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秦荀殷輕輕一揚手,楊總管就領著屋裏伺候的人識相地退了下去。
“二叔……”衛庭軒從椅子上爬起來,站到秦荀殷的麵前,他身上濕漉漉的,渾身都還在往下滴水,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頹喪的弱雞之勢。
秦荀殷陰冷地笑了笑:“今日乃是你貴妾進門的日子,你卻喝得酩酊大醉,在我侯府門口大吼大叫,吵著要見我夫人,很好。”
最後“很好”那兩個字,秦荀殷咬得極重。
衛庭軒好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臉上又羞又愧,半晌不敢吱聲。
秦荀殷見他果然像隻弱雞一樣呆呆地立著,就覺得胸口中堵著一口氣,很想一腳將他踢翻了,可是他又知道,衛庭軒這種嬌生慣養的公子哥隻怕根本承受不住他的一腳。
他道:“你很會給我夫人找麻煩,今夜你的所作所為很快就會傳得整個侯府人盡皆知,府裏的各位主子和下人都會暗中笑話我夫人,都會暗中對她指指點點,說她傷風敗俗,我母親會不高興,我夫人更會覺得忐忑難安,她在下人麵前會顏麵盡失,無法令人信服。”
衛庭軒說不出話來。
秦荀殷繼續道:“不僅如此,這件事還會傳到外麵去,她以前做的那些混賬事也會被人翻出來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說她成了親竟然還不安分,還去勾搭以前的未婚夫,簡直不檢點,既丟了我們侯府的顏麵,又丟了你們衛國公府的顏麵,還丟了古家的顏麵。”
秦荀殷每說一點,衛庭軒的腦袋就拉聳一點,到最後縮得好似已經沒有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