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古言玉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我今天在威遠侯府遇見了衛國公夫人,你們也知道國公夫人喜歡我,見我病了,心疼得不得了,還提到了衛庭軒,說衛庭軒好似後悔與我們家解除婚約了,我聽著心裏難過,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古言依的神經擰了起來。
古言玉為難道:“我正想著,若是庭軒哥哥真的後悔了解除婚約,想向我們家重提結親之事,我要不要答應呢,兩位妹妹既然都在,不如正好給姐姐我出個主意吧。”
古言依手裏的帕子都要擰歪了。
“庭軒哥哥不像是出爾反爾之人,長姐會不會是誤會了?”古言依根本不相信古言玉的說辭,衛庭軒既然決定退婚,又怎麼可能突然後悔了,他分明是厭惡古言玉的。
古言玉輕輕吹了吹茶盅的茶水,輕挑桃花眼道:“興許吧,哎,若是能見上庭軒哥哥一麵,親自問問他就好了,可惜如今我們兩家人的關係僵的,短時間內應當是見不到了。”
春花不信古言玉想見衛庭軒,她剛剛還說這兩個妹妹沒安好心呢,又怎會信任她們讓她們給出主意,她直覺古言玉又在玩兒把戲。
古言依若有所思,古言畫道:“聽說長姐今日去威遠侯府給太夫人祝壽了,不知長姐一切可否順利?”
“自然是順利的,祝壽而已,又不是過五關斬六將,有什麼順不順利的,”古言玉溫聲細語道,“我病著,太夫人便讓我早些回來了,可惜啊,連德音班的戲曲都錯過了。”
“戲曲?”古言畫的眼睛驀然亮了起來,她最是喜歡聽戲了,她在唱戲上也頗有天分,可惜家裏誰也不讓學,她自己隻能偷偷地唱,有一次不小心被祖母發現了,還罰她跪了好幾個時辰的祠堂,說她盡知道學些下三濫的東西。
楊柳萍以前就是唱戲的,後來被白氏所救,帶入府裏,古家子嗣單薄,遲遲沒有嫡子,有陣子古宏心煩,偶然聽到楊柳萍的唱詞,身心愉悅,再後來,白氏就讓古宏納了楊柳萍為妾室,楊柳萍的肚子也爭氣,給古宏生下了長子古言霖。
楊柳萍唱戲可以,但是她唱就不可以,古言畫懂。
真正的名門閨秀,是不會允許學習唱歌、跳舞、唱戲這等魅惑男人的把戲的,誰會誰就會為人所不齒,被稱為是勾引男人耽誤男人幹正事的狐媚子。
古言畫不怪老太太,但是她是真的喜歡唱戲,就算不能唱,聽一聽也是好的。
“對啊!”古言玉笑眯眯地說,“太夫人大壽,威遠侯府請了德音班的到威遠侯府唱戲,聽說德音班的戲曲乃是一絕,我沒聽到,真是可惜了。”
古言畫有些失落。
古言依道:“長姐何須遺憾,威遠侯府那般中意長姐,指不定明日就要到府上來提親呢,等長姐成了威遠侯夫人,您天天請德音班的到侯府唱戲也是可以的啊。”
古言玉赫然站起來,手裏的茶盅被她不經意地掃到地上,她臉色煞白,一臉惶恐地望著站在堂屋門口的老太太。
屋裏的氣氛頓時沉下去,古言畫和古言依驚惶地起身朝老太太行禮,有丫鬟趕忙收拾掉落的茶盅,老太太在容青的攙扶下走到上首坐下。
“我讓你們讀書習字,就是為了讓你們知善惡,明是非,你們學了那麼多年,竟就學會了亂嚼舌根嗎?什麼威遠侯府會到我們府上提親,這種八字都沒一撇的事,你們竟然也敢亂說,毀你們長姐清譽,你們讀的書都到狗肚子裏去了嗎?”老太太厲聲道。
古言依和古言畫嚇得一哆嗦,趕忙朝老太太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