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荀殷不懂照顧人,稍稍讓開了些。
左三聽聞秦荀殷抱著一個姑娘回了秋蘭院,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他一顆八卦的心思隱隱作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秋蘭院,進屋的時候秦荀殷已經站到了床邊。
秦荀殷吩咐道:“快看看怎麼回事。”
左三一見床上那姑娘的容貌,暗道,看來他們家侯爺此次回京真的走了桃花運,否則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遇見這個姑娘,他們侯爺的春天來了。
左三按捺住滿心亢奮和八卦,裝模作樣一本正經地給古言玉把了脈,他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覺得床上這姑娘病得很是蹊蹺。
片刻後,他收回手,目光落在春花身上,忽然問道:“你家姑娘泡了冷水啊?”
春花一驚,下意識地搖頭:“沒有。”
“沒有?”左三譴責地盯著春花,“你若是不說實話,我便沒辦法對症下藥,隻能讓你們家姑娘就這麼高熱昏迷著,指不定她一個不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春花大驚失色,她望著躺在床上燒得昏迷不醒的古言玉,幾度欲言又止,忽然靈機一動,回答道:“我家姑娘並沒有泡冷水,隻是洗澡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水已經涼了,這才受了涼,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姑娘。”
說著說著,她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隻覺得自家姑娘簡直太可憐了。
經此一鬧,她與威遠侯的關係,是愈發扯不清楚了,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左三意味深長地看向秦荀殷,忽然有點同情他們家侯爺,這娶個媳婦兒也太難了,他對古言玉有救命之恩,可人家姑娘照樣不願意嫁給他,為此甚至不惜把自個兒弄得生病。
秦荀殷沒理會左三,不管古言玉這場病是如何來的,她都病得恰到好處。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到底還是撞見了他,陰差陽錯進了他的秋蘭院。
左三把完脈後,又仔細看了古言玉的情況,然後開了藥方,讓姚琳去抓藥,這裏雖然是秦荀殷的秋蘭院,但到底床上躺著的是個女人,秦荀殷和左三都不好多待,等左三開了藥方後,兩人便一前一後地出去了。
今日乃是太夫人壽辰,外院還有許多客人要招待,等走出秋蘭院後,左三小聲對秦荀殷道:“侯爺,若是我猜得沒錯,那姑娘是故意把自己弄生病啊。”
秦荀殷回應:“我知道。”
“太夫人中意她,想娶她當侯爺夫人,但人家姑娘好像不願意呢!”左三揶揄地望著秦荀殷的背影,“但屬下覺得,那姑娘著實聰明,若是就這麼白白放棄了,實在是可惜。”
秦荀殷突然刹住腳步,回頭問左三:“知道太夫人為什麼不請你去給她診治嗎?”
左三有些愣:“為什麼?”
秦荀殷從鼻子裏哼出一個單音:“因為你聒噪。”
左三:“……”
他覺得有一支傷心小箭射中了他的胸口,見秦荀殷重新抬步往外院走,他滿臉笑容地跟上去,笑嗬嗬道:“侯爺說笑呢,太夫人專程派人去請太醫,分明就是想告訴別人,這是我們威遠侯府未來的女主人,你們誰都別想覬覦!”
秦荀殷悠悠地轉頭,對左三道:“昨日碰見大理寺卿,他不知從何處得知我有一本《普羅經》,十分想要,但我不太舍得給他,你就手抄一遍,五日後讓左二給他送過去。”
左三立刻苦喪了臉,做了個封口的動作。
秦荀殷漠漠道:“已經晚了。”
左三白眼一翻,卒。
壽康院的正屋裏仍舊熱鬧著,夫人們有說有笑,很是歡愉,唯有老太太一直掛念著古言玉的情況,她尚且還發著高熱,也不知道好些了沒有。
有丫鬟進來,小聲地在太夫人耳邊說了句什麼,太夫人的嘴角露出幾分滿意,然後她對老太太道:“大姑娘在去清水居的路上不巧遇到了侯爺,侯爺覺得叫太醫太過繁瑣,耽擱的時間也長,就讓人去請了他自己的大夫去給大姑娘診治,如今大姑娘喝了藥,已經睡沉了。”
又碰上了秦荀殷?
老太太一個頭兩個大,暗想,真是冤家路窄。
太夫人緊接著又道:“看我這反應,倒是忘了侯爺身邊就有大夫,隻想著宮裏的太醫醫術好,能讓大姑娘快些好起來,憑白折騰了一番,哎,人老啦,這反應也變慢了。”
一屋子的女人,立刻有人奉承地接話,倒是不用老太太客套了。
坐在老太太身邊不遠處的趙麗然麵色有些尷尬,望著老太太幾度欲言又止,到嘴的話哽了又哽,到底還是說出了口。
她道:“老太太,都是我那兒子有眼無珠,您和言玉可曾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