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潔的肌膚被酥油燈一照,顯出黯淡的黃,顯得一切都不可言說。
不知哪裏起了風,油燈明明滅滅、搖搖晃晃,那雪白與昏黃便跟著起起落落。
謝懷感覺自己站了起來。他麵色潮紅,心跳快得亂了章法。
這一切在那具縱情肆意的女法相轉過頭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那張轉過來的笑得風情萬種含義無限的臉,哪裏是什麼女法相,而居然是邵川!
昏暗的燈色下,他的眼神放蕩,張開口說的話卻是:“來,我來引你入佛道。”
就在對上邵川眼神的那一刻,謝懷感覺渾身都被滾燙的汗浸濕了。
邵川充滿蠱惑的曖昧聲音不斷放大,徘徊在耳邊,勾著撓著騷動著一顆越漸迷失的心髒,緊接著他一個眼神就讓謝懷眼前綻開白光一片,立刻失去了意識。
再度睜開眼的時候,謝懷發現邵川躺在自己身前。他臉色頗為不妙,嘴角的血猶在,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師父——”謝懷下意識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沙啞無比。
而當他想起什麼側頭一看,那尊佛像居然又縮回了占地一平大小,離自己有著相當遠的距離。
起身想要進一步查看佛像,身體的移動讓謝懷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幾乎不可置信,罪惡感迅速自心底升起。
可隨之而來的是一種隱秘的快感,跟悖論有關,也跟此刻微微蹙著眉、任自己予取予求的邵川有關。
他是高高在上,是不可觸碰。他是恩人、是不容詆毀的神祇、是主人、是師父,他們之間本該涇渭分明。
現在謝懷發現自己走過了那條線,打破了所有條條框框,刺破了那個名叫禁忌的表象。
此刻他主掌著、反過去操控著邵川的一切。
他成了隨意操控邵川這具漂亮身體的主人。
於是謝懷沒有起身查看佛像。
低下頭,他看向大概是因為疼痛而在昏迷中都皺著眉的邵川,用拇指輕輕擦過他豔紅的嘴唇。
抬起手,謝懷近乎癡迷地看向手指上染著的邵川的血,然後他品嚐了這抹血。
“師父,你的血是甜的。”
拿出自己拇指的時候,謝懷的唇也被血染紅了,與昏迷的邵川相映成輝,就好像他們曾接過一個親密無間的吻。
心隨意動,謝懷果然俯身吻上了邵川的唇。
那一刻,黑白水墨畫上的朱砂暈開來了,孤寂的寒山、蒼涼的水,它們全都長出了成片成片的桃花。
桃色,越來越濃。
……
不知道過了多久。
謝懷感覺自己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快活過。
在很多個時刻他感覺自己是和邵川相愛的。這讓他感到非常美滿。
他想著……他先會向邵川賠罪。等、等賠完罪,他想要成為他的丈夫。
師父應該是喜歡我的。
不,師父一定是喜歡我的。
他在一次又一次吻向邵川,感覺到他有所回應的時候,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對自己這樣說。
不知饜足。放縱至斯。
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佛塔一層發出了炫目的金光,他在這金光中再一次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謝懷發現自己已來到了佛塔外。
他靠在邵川背上,邵川正扶著他。
看來在謝懷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通關了,此刻正在等待被傳送出副本。
邵川顯然是體力不濟的,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謝懷趕緊站直,轉而扶住了他。
冷風一吹,他徹底清醒了。他覺得自己罪孽深重,幾乎不敢去看邵川的眼睛。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他鬆開邵川,徑直朝他跪了下去。
“師父,你、你殺了我吧。”謝懷握緊雙拳,又補充了一句,“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碎屍萬段,或者給我上各種刑……隻要你能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