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時,白小兔和眾妖們住在買來的房子裏,在人間怡然自樂,等一切定下來的時候,太白星君出現在漆黑的夜空裏,降落在後院深井邊。
龍公主和他們一起跪下聽玉帝的旨意,這一次內容很長,大體意思是:龍公主治水有功,這一方百姓,去年冬天受苦頗深,命她留在此處,負責界州城的降雨降雪;芙蓉、李狐、灰大狼、白小兔、兔妖妖救人有功,芙蓉仍回歸仙藉,其他妖等,各增加一千年道行。
大家聽了,都非常高興,太白星君給了他們一人一顆靈丹,白小兔服後,隻覺得全身暖洋洋的,通體舒暢,走路輕飄飄的,省了許多力氣。
龍公主慢慢走到太白星君的麵前,盈盈一拜,溫言問道:“我爹他怎麼樣了?”
“南海老龍王被罰革去南海龍王一職,和南極仙翁一處做伴,不用管事,喝酒聊天。”說完,太白仙翁哈哈大笑:“你爹可是因禍得福,成了閑人一個,還有酒喝,太舒服了,不像我這把老骨頭了,活了幾千上萬年了,還在東奔西走……”
龍公主再次福身:“謝謝仙君。”
太白星君點點頭,看了眼芙蓉,笑道:“果然很俊,比我年輕時要俊!”說完,圍著他轉了個圈,笑道:“百花仙子說天界還少了一個管芙蓉花的花神,你若是願意,可以去天庭就職。”
芙蓉聽了,沒有一絲反應,麵無表情地反問了一句:“若是不願意呢?”
“不願意你仍可在人間做散仙。”
芙蓉不語。
“百花仙子還說了,隨時歡迎你到天上去看看。”
“代我多謝百花仙子,我現在還是喜歡人間多一些。”芙蓉冷清地說完,仿佛他是妖是仙,都沒什麼關係,即使上天成為上仙,也非他所想。
太白星君搖搖頭,他發現他也不大懂這群妖精們,他轉過頭來看著白小兔,衝她說道:“聽說你喜歡一個凡人男子?那個這輩子本應做牛卻因轉生時弄錯了的溫良玉?”
白小兔臉一紅,低頭不語。
“你有此善念救人,也算是難得,既因他而起,他也積了不少德,他這一世,倒是溫良寬厚,我賜你一顆丹藥,你若是願意,也可與他攜老。”
白小兔猶豫著接過他遞過來的白色丹藥。
“你要切記,服下此丹藥,你便與凡人無異,會遁入六道輪回,享人間之七情六欲,生老病死。”太白星君剛說完,就覺得身邊氣氛變了,周遭風起雲湧,三個男妖的臉色都變了。
他了然地笑笑,說了句:“做神仙始終不及恩愛眷侶!”伸手招來一片雲彩,縱身跳了上去,口中唱道:“眾人皆道神仙好,生老病死免去了,眾人皆道神仙好,閑散度日不用忙……”
白小兔聽得雲裏霧裏,不明所以,隻是盯著那顆白色的丹藥。
灰大狼黑著臉上前,沉痛地問她:“小兔,你真的打算服下此丹藥,要和溫良玉一起嗎?”
白小兔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灰大狼責備她道:“溫良玉有什麼好的,值得你這樣嗎?那個人類做過什麼,總是在連累你,你真是一條道走到黑,也不回頭了你?”
李狐瞪著灰大狼說:“你別再說了,讓小兔好好想想。”
兔妖妖圓場道:“讓小兔好好歇歇,明天再說吧。”
白小兔點點頭,和兔妖妖一起進了後院的房間。
灰大狼氣得一拳打在井沿上。
龍公主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道:“要出氣回自己窩裏去,不要在我的地盤撒野!”說完,變身成龍,鑽入井中。
灰大狼拎拳再欲打時,她仿佛背後長了眼睛一樣,怒道:“同樣的話我不說第二遍。”
灰大狼不理,意在挑釁,一拳砸在井沿,井沿口的青條大石斷為兩截。
龍公主自水下躍出,化為人形,雙手一指,手法飛快,沒等灰大狼徹底反應過來,已被龍公主扔在了池塘裏。
灰大狼快速站起,一個閃身來到龍公主麵前,他還未來得及出手,又被龍公主扔在池塘中,說了聲定,便將他定住站在池塘中央。
灰大狼罵道:“仙家道法高便了不起了,有本事我們交手。”
“要打架找別人去,我才懶得理你,再說,好仙不跟妖鬥。哼!”
芙蓉本來有些憋悶的心情稍好了些,不管不顧地進了前院,選了一間房,用法術變成自己喜歡的布置,住了進去。
李狐使了個法術,去了溫家大院。
到了溫良玉所住的梅院,梅樹抽出了嫩葉,在黑夜裏,都是些微暗的影子。
他看到白小兔站在院中,癡癡地看著溫良玉所在的書房,燭光映著溫良玉的影子,他手上拿著一個荷包,在靜靜地發呆。
白小兔站了許久,房內的人,仿佛也睡不著,發呆了許久。
半夜露重時,溫良玉說了句:“早知陰陽兩隔,不如當初不相遇,不相知,不相愛!”說完搖搖頭,自嘲道:“這樣也好,這一世,最起碼沒有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