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兔出門,用法術,前往溫家大院。
梅院燈火通明,仆人們來來往往,夾雜著淩亂的腳步,空氣中有焦躁不安的氣氛,白小兔落在一堆山石後麵,敏銳地察覺到有人在聲嘶力竭地呼喊,夾雜著溫良玉焦慮的聲音,一聲一聲地喚著:“嬌杏,娘子!嬌杏,娘子……”
白小兔聽著那焦慮的聲音,覺得心裏很難過,她隱去身形,跟在一個丫頭後麵進了門。
她走進去一看,李嬌杏麵色蒼白,氣息微弱地躺在床上。
丫頭端上參湯,將她扶起來,卻怎麼也喂不進去,隻見她雙目渙散,瞳孔放大,白小兔悄悄上前,為她輸了點內息。
她掐指算了算,卻算不出來,血房內汙穢,她的法術使不出來。
她開門走出去,想好好算一算時,卻沒仔細想,房內的丫頭、婆子見門自動打開又關上,又值三更半夜時,嚇得尖叫大叫,氣得溫良玉直罵。
溫母帶著幾個姨娘守在門外,見此情形,按捺不住,走進房內,嚴肅地說道:“慌什麼?”
一個婆子跪在地上說道:“老夫人,兩天過去了,少夫人還是沒生下來,大家擔心,所以急了些。”回話時,隻字不提門自開自關的怪異事。
“好好侍候著,待少夫人母子平安,少不得打賞大家。”恩威並用,說完這番話,看著溫良玉,責備道:“按理,男子不進產房,穢氣,你既擔心媳婦兒,我也不好多說什麼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白小兔在院中算了算,竟是大凶,李狐站在她身後,輕輕說道:“這是命數,你偏要來看。”
“可解嗎?”白小兔回頭,抓住他的衣袖。
李狐搖頭。
白小兔落淚,自語道:“我一定要幫她!”
“幫她?她死了,你不就可以嫁給溫良玉了?”
“李狐,你的良心到哪裏去了?再說……”白小兔不好意思地跺腳道:“我已經……不想嫁他了。”
“你想明白了?”李狐看著她,有些熱切。
白小兔看了看屋內,透視裏麵的一切,她看到了一個垂死掙紮的女人,一個不顧禮教守護在她身旁的丈夫,她點點頭,淡淡地說道:“曾經以為,我是想嫁給他的,可是現在想想,並不盡然,他助我渡過雷劫,將我捧在手心,我依賴他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他成親,我很失落,很傷心,因為他再也不會陪著我了,現在看他難過,我也難過,我隻盼能幫他,讓他幸福美滿,我才能安心。”
“你這麼愛他嗎?”李狐的臉,盡管平靜,手卻藏在袖內,攥成拳,極力隱忍。
“我也不知道,偶然會想起,比如看到山下的人快樂的時候,比如來到人間的時候,接觸到人類,總是格外想他。”
“他幸福,你就能安心嗎?”
白小兔點頭,如果他不幸,她該多難過,大概會天天擔心他。
“好,我幫他們。”話音未落,他臉色大變。
白小兔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如同一張白紙,沒有五官的黑白無常緩步走來。她緊張地拽住李狐的袖子。
李狐衝她說道:“你先進去,渡點內息給她。”
說完,他走到黑白無常麵前,雙手一揮,一個形似李嬌杏的遊魂和一個小嬰孩的遊魂出現,黑白無常一勾,便帶走了,走了沒一會兒,又返回,怒道:“何方妖孽,竟敢觸犯天條,製造一個假的魂魄,還不速速離去,否則,別怪我兄弟出手無情。”
李狐笑著出現,攔在他們倆麵前。
“快讓開,你不知‘閻王要她三更死,哪能留人到五更?’壞了地府的事,可是要嚴加追究的。”
正說著,芙蓉白衣飄飄,落在李狐的旁邊,他手上握著三瓣芙蓉花,衝房內的白小兔說道:“你把這個讓她吃了,可保她平安。”
白小兔走了出來,拿過花瓣,隻是那李嬌杏牙關緊閉,根本就喂不進去,她急得團團轉,不知道怎麼是好,一不留神,就踩到了產婆的腳,那個產婆“唉呦”叫了一聲,怒道:“誰踩老娘腳了?”旁內的人都停下來,疑神疑鬼地看著她,眾人離她甚遠,根本就不可能踩到她。
溫良玉一愣,想起了白小兔蹩腳的隱身術,試探性地說了句:“小兔,是你嗎?”
白小兔一見他知道了,幹脆現身,著急地說:“快把這個讓她吃下去。”
眾人嚇得呆立一旁,溫良玉斥責道:“沒聽懂小兔說的話嗎?還不幫忙?”
一個婆子上前,用筷子撬開李嬌杏的嘴,將花瓣放在她的嘴裏,花瓣慢慢化了,她的臉色開始變好,沒一會兒睜開了眼睛,覺得滿身充滿了力量,開始用力。
白小兔見她無礙,看向門外,李狐和芙蓉與黑白無常纏鬥在一起,勢均力敵。她站在房內,走來走去,大家不時偷眼看她,再看看李嬌杏,近乎相似的麵容,她天天清修,清心寡欲,整個人顯得飄逸脫俗,而她們慣常看到的李嬌杏,豐潤富貴,嫵媚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