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南島回來後, 封馭開始考慮關於二人結婚的事情,扶笙倒沒太多想法,結婚隻不過一場形式, 她怎樣都可以。
但說起封馭, 她一直很好奇他的家庭, 盡管他已經說過,但總要見麵的, 還有需要邀請的好友親朋,扶笙一切都從簡, 這件事不出一天便敲定了。
她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婚禮的形式,中式還是西式,最近中式很流行,她的脖頸抵住沙發背,慢悠悠地滑下來, 虛空地看向天花板,好像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竟生出一種恐懼。
扶笙滑著手機裏的通訊錄,竟也找不出可以聯係的對象, 什麼時候她周圍再也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不過也隻能怪她自己的這種性格,悶得像塊石頭。
“阿笙, 我過幾日要去上海參加國際刺青節,如果可以, 你跟我一起去嗎?”
扶笙耷拉的神色立刻消泯,恢複了一貫溫和的笑臉,“嗯, 應該是有空的。”
而且她一旦離開了他,好像就徹底失去了存在的意義,這樣很可怕。
到上海那日,天氣陰沉,扶笙一下車便有些喘不過氣,封馭去了展台,她就在他附近幫忙布置展台,關於他的工作,扶笙很少了解,兩個人很少幹擾對方,隻在工作以外的區域重合。
這一次也是封馭之前收的徒弟曉文去比賽,上場前,扶笙緊張的不行,但封馭看起來就比較平靜,他嘴裏叼著煙,黑色鴨舌帽蓋住他的大半張臉,隻餘一縷慘白的煙飄起。
“師父,你放心,徒弟不會給你丟臉的,師娘你也別太緊張,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多喝點熱水啊。”
封馭眼尾一掃扶笙,“你小子這麼關心想幹嘛,把這觀察力用在待會兒比賽上,我就不去看你了,我和阿笙在這裏等你。”
“哦師父那我走了,得不了獎也別別對我失望啊,師娘,我走了。”
扶笙把手塞進封馭的口袋,被發現後,得逞地一笑,封馭咬著煙含糊不清地說了幾個字,把扶笙那隻手包住,準備把衣服脫下來,扶笙趕緊阻止了。
“不用了,最近開春還是很冷的,我就是昨晚休息的不好,就跟曉文說的那樣,我多喝點熱水就行。”
“聽他的?你聽他的就完了。”封馭給扶笙一遍遍搓熱手,彎嘴笑了聲,“這樣,你在我這兒躺會兒,捂熱了會舒服點。”
扶笙小口喝了點熱水,順勢躺在封馭膝蓋上,封馭懷裏熱烘烘的,很安心,就算世界上隻剩下一個他能和她產生聯係的,但隻要他們互相依靠就夠了。
上海國際刺青設計展現場,還在如火如荼地展示著各國各地刺青大師的作品,有現場完成的,也有被奉為經典的幾幅作品。
封馭在自己的展台坐著,帶了黑色鴨舌帽,他在展台的前麵,貼了張告示牌。
——不在現場刺青,有需要展後聯係工作室。
周圍有不少女孩子偷瞄,蠢蠢欲動。
他玩著手機,隨性地應付著來往對此感興趣的人們。
“哥,您不刺點紋點東西,說得過去嗎?”
封馭懶懶地把手支在桌上,臉埋在臂彎裏玩手機,輕歎,“本來就沒準備好,也不喜歡這種活動,是斯蒂芬硬要我過來的。”
“哥你是說斯蒂芬??”
坐在自己展台的男人錯愕地看向另一邊主會場上,來自美國的背部刺青教父——斯蒂芬,正在聚光燈的投射下專注地填色,周圍是好幾十架攝像機,一刻不停地拍攝眼前的珍貴影像。
“喂大哥,你竟然認識斯蒂芬,那你應該也很牛逼啊,這時候露一手不就火了。”
封馭輕飄飄一眼,“麻煩。”
這一眼透著疏離感,他繼續把視線放在手機上。
他滿屏紅點的聊天頁麵裏,跳出薑來的消息。
【今晚趕不來北京?】
【昂,斯蒂芬要我明天幫他一個忙,估計得忙很久。】
遠處出現一場騷動,往這裏湧來,男人激動地直拍封馭的肩膀,“是林飄飄!那個出演《逐日之月》大火的女二,她也受邀來這裏,我一直在等她出現!”
封馭麵無表情地換了一側手臂靠,背對那人,男人還挺有自知之明,自知不討趣,也不再和封馭聊天。
【方will說明晚有新活動,嫂子和你都不來?】
【你信他?】
封馭手撐累了,隨意靠在椅背上,帽簷深壓至眼窩,肩膀歪靠著看走過來的搖曳女人,女人在他麵前停下,小巧的指骨在桌上敲了兩下。
“老同學,好久不見。”
在身邊男人羨豔錯愕的目光下,封馭淡淡地點了下頭,沒表現出多大的在意。
林飄飄絲毫不介意封馭這樣,因為她早就習慣了。
這人從高中起,就一副對人都愛答不理的樣子,卻尤為吸引女生。
“能坐嗎?”
封馭把帽子往下壓了壓,徹底遮住臉,“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