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次不及炎天之主擺出條件,那原始之主直截了當地搖頭拒絕道。
“說本主會將源域占為私域,可你炎天之主千萬年來又何嚐不是如此?隻不過你比本主料想的更隱晦罷了。”
遙想亙古一戰,原始之主的雙眸浮起一抹恍惚,可僅是數息,原始之主又滿眼嘲弄地瞥向炎天之主。
“不出所料,你無非是想以自己的性命換你兒性命,對麼?”
“荒謬嘞、”
原始之主像是在自問自答,最後又極是戲謔地補充一句。
“那如果本主說…此事依舊有商量的餘地呢?”
原始之主話罷,炎天之主搖了搖頭,饒有所意地一笑。
“喏?這麼自信?”
聽聞炎天之主說得信誓旦旦,原始之主一時間反倒好奇起來。
“本主以自身性命換取道兒性命為先,而且…本主可以保證你原始之主不會隕落。”
“這筆交易,於你不虧。”
炎天之主低沉一語。
話罷,遙遠處鍾離靈嬌軀猛地一顫。
“老混蛋,你、你、”
此事發生在兒子冷道身上已經夠讓她為難的,如今丈夫偏要以自己的性命來換兒子,這更讓鍾離靈無法承受,奈何此刻不僅她夫妻二人站在這裏,離傾影、符殤兒以及冷不離和離念冷一家都在。
她已經威脅過源域一次,此刻再行出言威脅,倘若此事原始之主答應,到時候她鍾離靈被兒子一家和源域眾生戳著脊梁骨罵著也就罷了,想必眾生對丈夫的崇拜之意也會減至最弱。
當然、她心已然如此,丈夫真要做什麼傻事,她也絕不會讓這源域好過。
“保證本主不會隕落?”
乍聽炎天之主這樣一說,原始之主一怔後連聲音都輕了下來,緊接著,這位不比炎天之主弱上多少的天地之靈仿佛陷入死亡般的沉吟。
“你炎天之主為源域混沌之靈,自有掌握萬物生死、源域三玄之力的能耐,以此來說,想要保證本主不會隕落,倒也有幾分把握。”
“可是…本主憑什麼相信你會如此好心?”
源域沉寂約是千息,原始之主終是開口。
他以為炎天之主隻是以自己換冷道,可沒想到炎天之主瞬間擺出一個連他也無法拒絕的條件。
以源域生靈生機與冷道的天道懲罰融合,實則他早已將自己的靈魂生死置之度外,可回過頭來想,源域已擁有了盛世繁華,隻要炎天之主一死,他便可以取代炎天之主成為新的源域守護神。
成王敗寇,隻要他徹底掌控源域,今日自己的所作所為,他自然能輕易抹除。
“你沒有道理不相信。”
嘭、
炎天之主話落,隻見眾人最前方,鍾離靈玉頸一道沉悶聲響起,緊接著人兒眼前一黑,立時癱軟在虛空中,幸得冷不離眼疾手快將其卷起置於身邊。
“不離、照顧一下你祖母。”
炎天之主先是對冷不離叮囑一句,又是出聲。
“道兒雖然成功引動第九道天道之力,可本主感應其氣息,依舊並未真正進入化道之境,如此,隻要你獲得本主的能耐,依舊會是源域真正的主宰。”
“第二、道兒一家人丁興旺,而本主又始終愧對道兒,當父親的,總要為兒子做點兒什麼。”
“這第三麼…”
吟~
炎天之主輕噓出聲,言至於此時,一枚散發著玉白光芒,縮小了無數倍的源域能量實圖緩緩自其眉心浮現,能量實圖出現一瞬,上至冷不離這等臨近化道之境強者,下至繈褓嬰兒,無不聽到源域天地驀然有清風淺吟。
與此同時,源域無數強者俱是清晰感應到原始之主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儼然、這枚能量實圖對原始之主有著難以抗拒的誘惑。
“源、源域之心?”
九天之巔,原始之主的喑啞激動之聲滾滾響起,話落間,原始之主大手抬起,就要將這枚象征著源於之主的能量源握入手心。
“嗯?”
“啊~”
億眾感知下,就在原始之主的玄青巨手無限接近源域之心時,不知為何,原始之主臉上登時浮現一抹猙獰痛苦,緊接著,原始之主慘叫聲不止,百萬丈靈魂之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下去。
“天道者、你在、你在幹什麼?”
原始之主目光垂下,對著淩空半跪的冷道狂怒嘶吼道。
“呼~”
天之巔,死死壓製著心髒刺痛帶來的眩暈感,冷道長舒一口濁氣,待得原始之主的靈魂之體徹底斂回體內,這位身著破爛血袍的天道者踉蹌站起。
冷道咧了咧溢出血絲的牙齒,雙手徐徐負於身後,滿是血痂的身軀挺得如槍筆直。
“強者嘛!自然得有強者的氣派。”
斜日之下,天道者如此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