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傳言,榮安府上出了個雄才大略、經天緯地的小世子,腹有乾坤,胸懷天下。然,家門不幸,奈何這生的貌如潘安不過弱冠年紀的小世子,是個有斷袖之癖、龍陽之好的分桃男兒。
苦煞了榮安候急的白發蒼蒼也於事無補。魏國皇都雖忌憚其王族勢力,不明麵上大肆聲討這事,然私下卻都是知道的。
此流言蜚語君珂本不知曉,可傳言多了,慕名而來的清秀小公子跑來榮安府暗示勾引的,大有人在。不僅弄的世子本人莫名其妙,更是氣的老王爺險些吐血昏厥。
一來二去,這榮安世子是個斷背的事實更是傳的世人皆知,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兒。
對此,君珂隻得無奈苦笑,有史以來空有滿腹經綸不知如何解此迷局,到最後更是放棄了反駁,由得外人說去了。
“勞爹爹費神了,是孩兒不孝,惹您不快了。”
榮安王搖頭歎息,苦澀道:“你如今也小了,總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爹爹明白你誌向高遠,可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沒有成家立業,如何來的家國天下。”
“孩兒明白,隻是如今的魏國尚處在風雨飄搖之中,國不能安,孩兒便不能安。我雖求得與北齊結為盟友,但北齊的現狀都是自身難保,如何能安心娶妻成婚呢。”
“話雖如此,可做為爹爹的長子,你總不能讓君家後繼無人呐,爹看那十二公主相貌身段都不錯,又深得陛下寵愛,你若是娶了她,對咱們榮安府百利而無一害。”
君珂有些無奈,他如今的年歲也確實不小了,同齡的其他幾位世子都已經膝下有子,妻妾成群,然而他……
“孩子,你且告訴爹爹,你心裏是不是藏在哪家姑娘?隻要你肯開口,就是那瑤池聖女,爹也給你擄來。”
君珂聽聞一笑,揉揉發漲的腦袋,直到客人已到,該出去招呼,以此打發榮安王。
若是有一天,能得此一人白首不相離,生生世世廝守一起,也未嚐不可。隻是如今許多事情,容不得他顧慮這些,隻得暫時放下,他日再做考慮。
老王爺知道這番說辭是為了打發了自己,卻也無可奈何,兒孫自有兒孫福,有些事情急是急不來的。
除夕的前一日,望月穀還洋洋灑灑飄來了幾片雪花。天公作美,雪後的天空如靜無水波的湖麵,隱隱中泛著藍意。雲落楓從望月小廬看著初晴的天際,神情恍惚。
曾幾何時,她迷戀過那個男子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星河宇宙,宛若雨過的明淨天空,微微一笑便是那咋起的彩虹,絢爛璀璨,能將她的心房照耀的熠熠生輝。
可如今她心中思念的男子在何方,她竟全然不知。小十來信問安,提到過邊疆那十七萬大軍撤離一事,便隻短短幾個有關於他的字,看穿了薄薄的信紙,再也找不到其他。
鴻雁托書載不動她滔滔不絕的思念,回想起誤會過他的種種,心裏又揪起一團,不得平複,到是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如今正是年關之際,佳節人團圓,不知軒絨燁錚帶著那十七萬大軍去了哪裏。冬日氣候不好,漂泊在外免不了挨餓受凍,每念及都難免有些心酸。
“殿下!”
佟牧的聲音從藥屋邊傳來,打斷她的思緒。
雲落楓回頭見他麵上有抑製不了的欣喜,也跟著歡騰起來,“可是攝政王的身體好轉?”
“不錯,童先生剛施了銀針,給主子服了藥,過不了多久應該就能清醒。”
她大喜,朝著藥屋走去。
屋內的男子沐了藥浴,已經被收拾齊整安放在床上。雖然還是昏迷不醒,但臉色已經好轉許多,原本蒼白發青的臉色已經開始紅潤有光澤,好看的櫻唇也不在烏黑發紫。隻是他依舊瘦的厲害,格外惹人憐惜。
昏迷的這幾日,除了必須喝下的藥膳,就隻是勉強被灌了些流食,清減的厲害了些。
童開顏仔細檢查了他的身子,轉頭對身後的藥童吩咐道:“小甲,你去把為師房裏的那瓶白瓷藥罐拿來。”
那白衣少年點頭轉身離去。
雲落楓禁不住發問,“上次童穀主曾說攝政王體內還有一種名為‘噬顏’蠱,敢問這蠱要如何清除?”
童開顏轉轉眼珠子,想了想才回道:“那蠱要想清楚得費些力氣,得先去集齊幾味主要的藥材。不過暫時不必擔心,這種在他體內的‘噬顏’是子母蠱合一,不會傷害他的身體。”
雲落楓有些不放心,這幾日思來想去也想不出這蠱是如何被人種下的。若是不能還他一個安康無恙的身子,心中愧疚不能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