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萬騰龍軍自撤離北齊邊疆後,便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沒了音訊,軒絨燁錚帶著這十七萬大軍去了哪裏無一人知道。
“十七萬大軍憑空消失在漠北,這樣的傳言孤若是信,就是十足大傻子。”
“那依照陛下的意思?”
巴圖勾唇冷笑,“你可知軒絨燁錚為何舉兵前來中原,卻又不作為?”
步行飛自是明白其中一些原由,不願意動北齊尚且說的過去,不來冒犯羯國是還沒有這個必要,但連魏國也不去打主意,這似乎有些不尋常。
軒絨燁錚是何許人,刀口吞噬千萬亡魂的修羅刹,鐵騎踏過萬裏疆土的鐵血神,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放任天下不去爭奪,任由十七萬大軍黃沙拂麵,風餐露宿,白白耗損兵力。
“陛下想說那人在謀劃更大的計策?”
“若孤沒有料錯,魏國應該與北齊達成了某種協議,或是休戚與共的同盟關係,亦或是同生共死的歃血之約,如此一來,軒絨燁錚才有足夠的理由暫時不去動魏國。”
想來那個不遠千裏跑去北齊的榮安小世子極其聰明,能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若是不然,那積貧積弱的魏國根本無力抵抗大遼的鐵騎。
能夠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搭上北齊這顆大樹,借齊背後好乘涼,確實能抵擋不少風沙。
“那君珂小世子當年不是夜訪過陛下麼?正因為他非凡超絕的縱橫捭闔之術,陛下才肯暫時放過魏國,轉而攻梁。”
巴圖輕笑,“不動魏國,尚且不是孤一個人的決定。這事以後你會明白。縱觀眼下來看,軒絨燁錚想要開刀的口子可能會是……”
若這樣說來,北齊要保,魏國不能動,唯有羯國才是他真正的目標。
步行飛搖頭有些不確信,“陛下是認為他會直接攻來羯國?”
“恩,孤猜想未必不可。”
“放著小的弱的不去搶占,偏生與差自己不多的對手作戰,這可不是個聰明的將領的作為,軒絨燁錚會做這樣的糊塗打算?”
對於這件事,巴圖也仔細揣摩過,可往深了想,也隻得到這麼一個答案。
“那若真是對羯國下手,陛下打算如何應對?”
巴圖興味一笑,“所以才問步將軍,若是兩國交戰,北齊會選擇支持誰。”
步行飛默然,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於北齊而言,必定是個兩難的抉擇,不管選擇支持誰,得罪的都是另一個被拋棄的秦晉之友。況且大遼於羯國從兵力上看力量並沒有太過懸殊,得罪誰都不好處理。
“末將猜測,北齊會選擇中立。”
“哦?若孤有意向北齊新帝求得支援,他也會坐視不理?”
“那陛下真的打算向北齊支援?”
巴圖搖頭,“自然不是,就算孤求助,北齊也不會真的管。如今的局麵,尚且平穩,但隻要軒絨燁錚耐不住,搶先出兵那他便是輸了。”
不過想來,他離敗仗也不遠了,光是軒絨喻施加給他的壓力,足以讓他頭疼應對,再加上個那個致命的軟肋,這一戰隻要打響,那他便是輸了。
步行飛腦中思緒翻飛,片刻後才展顏歡笑,“適才想通了,末將便明白陛下的意思了。陛下真正想做的,不是在大遼攻打來時,去求助北齊,而是想轉場攻去魏國,如此,北齊便不得不參戰,而北齊一卷進這場紛爭,大遼便無暇顧及左右。”
一個人精力再怎麼好,也不能同時顧忌三方人馬,北齊必定扛不住羯國進攻,且有四公主這層關係,就算真心要幫魏國,也不可能拚盡全力。
這樣的話,大遼便不會坐視不理,去幫助北齊與魏國,哪裏還有心思與羯國抗爭。
事已,這天下四國,必定紛亂,烽火狼煙,爭權奪利。
“陛下想法到是很妙。”
巴圖擺手搖頭,眼中有敬佩之情,“這不是孤想出來的,這是國師的主意。”
“原是承蒙國師計謀。妙哉!”
巴圖點頭道:“不錯,現如今我們要做的,是死耗大遼的國力,十七萬大軍出了本國,沒有攻打任何一方的想法,便是在空耗實力,孤倒要看看,這個軒絨燁錚有什麼天大的本事,能麵麵俱到,事事周全。”
大遼不動則以,一動定會引起諸國紛爭,這樣的厲害關係,就不知他們明不明白,
“部署好三軍將領,這場戰爭不可避免,若是大遼按捺不住攻我大羯,便讓他軒絨燁錚吃一回敗仗,嚐嚐生平第一次做手下敗將的滋味!”
“末將領命。”
巴圖冷笑,執起酒杯輕酌一口,眸光有嗜血的鋒芒。大遼麼,他早就想挫一挫他們的銳氣,天下之大,唯有羯國一個強者能萬古長青。
步行飛瞟了眼高座上的君主,幾番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開口。
“說吧,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