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反問,而是平靜的敘述。
見他不說話,她便心底認定了這件事實。可笑啊,荒唐之極又荒謬可笑。她真的傻傻的以為,自己的男人不會這樣做呢。為何覺得心裏那麼痛,痛的連呼吸都困難。
可真像永遠都是殘酷的。
“你為何不說話,是被我說中對吧。好,我再說出一個假設。”
雲落楓冷眼看著他,諷刺的笑足以將他淩遲致死。
“你會接近我,也是因為知道我的身份就是雪族聖女對吧,近水樓台先得月。這樣一來,你能討好我,博得我的歡心,說不定我會像當年我母妃幫助父皇那樣,也觸犯族規,幫你把藏在雪族的另外半塊蒼龍玨拿到手。屆時你便能呼風喚雨,大開殺戒了對吧。不管是北齊還是雪族,都能一舉殲滅。”
“你……便是這樣看我的?”
他終於開口,在她咄咄逼人的質問中,找回了已經幹澀到失去磁性的聲線。冰藍色的眼睛失去了所有光澤,像是蒙塵的明珠,不再熠熠生輝。
便是這樣信任他的?枉他做了這麼多,想了這麼多,還是不敵一個一次小小的考驗。這樣的信任太過脆弱,脆弱到不堪一擊。
他若真想動北齊,為何多次拚死救她?他若真想要北齊的江山,用得著幫她平定叛亂?讓這搖搖欲墜的王朝引火自焚不是更好?他若真想拿這半寸土地半壁城池,用的著屢次忤逆父皇的意思,讓軍權被他人分了去。
還是不信,不管他怎麼做,還是不信。
哈哈哈,是很可笑,也很可悲。
“雲落楓,你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本王很稀罕你的身份地位?本王若要得天下,就是雪族問世,也阻撓不了!”
“哼,皇子好大的口氣。那你認為區區十七萬大軍就能擊垮我北齊江山?加之一個魏國,你還能口出狂言嗎?”
軒絨燁錚用一種極其受傷的眼神看著她,三分頹廢七分自嘲。
“能,自然能,本王便是那個冷血的大遼戰神。十七萬大軍在握,如何不能端掉本就岌岌可危的北齊,還有那不足掛齒的魏國?”
‘啪!’雲落楓狠心的一巴掌,是暗自運氣了內力扇過去的。男子玉如的俊臉瞬間通紅一片。
她失望的搖頭,轉身離去。
軒絨燁錚一把拉住她,迫使她回頭,赤紅著雙眼有些受傷的盯著她,咬牙切齒的問道:“雲落楓,你是不是一直把我想的這麼不堪?從未曾信過我?”
“我願意相信你,可你值得我信任麼?”
他頹然的閉上雙眼,握住剛剛打過他的那隻手,無奈道:“手打疼了沒有?”
雲落楓奮力抽開手,忍住即將奪框而出的眼淚,背過身不去看他。
“我疼了,很疼很疼。”
他捂住胸口,高大的身軀已經微微佝僂,顫抖的厲害。誰都可以懷疑他,唯獨她不可以。拿命去換的女人,這顆赤誠丹心她傷不得。
“那好我再問你,軒絨喻明明已經反對你我二人的婚事,為何會允許你來北齊?”
不說話麼,雲落楓充紅了雙眼,晶瑩的淚水溢滿了眼眶。
“是你答應會奪來北齊江山才答應你來的,對不對?”
“如果本王不這樣應許,父王怎麼會答應我來此。”
“那你就是承認,確實垂涎北齊江山!”
雲落楓回過身,一把推開已經站立不穩的男子,“所以別假惺惺了,收起你的情深義重,我惡心!”
她殘忍的丟下這句話,再次鑽進茫茫的風雪中。轉身的刹那,卻未看見男子麵如死灰,伶仃無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