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他?他到是想的美,犯了這般天大的錯事,就該一輩子活在悔恨中,在擔驚受怕的恐懼下度過餘生,直到他死!”
很少見霜風烈情緒這般激動,以往他都是清華出塵的樣子,尤其是在雲落楓麵前,都是以長者如父般自持,今日連連破格動怒,實在讓她覺得煩悶不已。
雲衣心疼的摸摸她的頭,纖細的食指輕輕按壓起她的額頭。
“你也別吵了,省的嚇到楓兒。我看族長也未必會願意答應見他。”
姬千靈眉頭緊鎖,雖不搭話,但眼神裏洶湧的恨意已經說明一切。
“無礙,我隻是傳達一下他的意思。不會逼你們的。”
雲落楓聲音沙啞了許多,不知下次進宮該如何麵對那雙期待的眼眸。
“楓兒,若是你希望娘去見他,那我……”
“我說了,這不可能!本尊不允許!”
雲衣為難的看著兩人,微微歎氣,“事實上,我也不是很同意你去見他。見到了又能怎麼樣,大抵說些懺悔,求你原諒他的話,好讓他能安心上路罷了。”
雲落楓看了眼矛盾的姬千靈,開口道:“我隻是轉達個口信罷了,一切隨你,見或不見都沒有關係,不必在意我的想法。我累了,想睡會兒。”
霜風烈率先出了門,姬千靈心疼的撫摸上她的肩膀,輕柔的聲音如同睡前的搖籃曲,“楓兒累了,好好休息,以後娘親會一直陪著你,彌補以前對你的虧欠。”
她的聲音很好聽,娓娓動人,像一曲綿悠遠的曲子,能安撫她的心靈。雲落楓想起上次被人下藥,送來這裏聽見的那個聲音,是眼前這個女人無疑了。
“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姬千靈受寵若驚,討好般揚唇一笑,“楓兒請講,為娘知道的都一一告訴你。”
她推開雲衣輕輕安撫的手,譏諷的問道:“我隻是你仇恨的產物,對嗎?”
女子麵色一白,不解問道:“楓兒究竟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我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是師傅?還是別的男人?”
“你怎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雲衣大喝一聲,有些蘊怒之色。
“你知道你娘為了生下你,吃了多少苦頭,你怎能……”
姬千靈臉色有些難看,但一雙慈愛的眼還是萬般溫柔的看著雲落楓。
“是誰讓楓兒這麼問的。”
“是父皇,他說我不是他的親生骨肉。”
姬千靈這才被激怒,“他怎麼能如此待我,傷我傷的還不夠麼?為何要說這些。”
“父皇說你恨他,而你也親口說過,不會留下他的血脈。”
嫻熟文雅的女子頹廢的軟下身子,痛苦道:“我是說過這樣的話,我身懷六甲之時,他帶兵攻陷雪族隱地。當時情況緊急,我為了逼迫他退兵,告訴他我已有身孕,但卻於事無補,我沒能保住雪族,也差點流產,拚了全力才保住了你。”
雲落楓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娘親說不會留下父皇的血脈,完全是出於痛恨說的氣話。可他卻相信了十幾年,真的認定她非他親生孩子。
如此孽緣,偏生是她的父母。
“楓兒你相信為娘,自從有了你,即便是再恨你父皇,我都沒有想過不要你。我幾次被差點流產,被皇後所害,因雪族被滅,還因自己身子骨本就虛弱的原因。為了平安生下你,為娘原因付出半條命,不管我多恨雲霽宸,你始終都是我的孩子,是和我臍帶相連的心頭肉。”
雲落楓心中一暖,綿綿的暖意充盈心扉。她也許該知足了,站在她母親的立場來想,願執意生下她已經需要很大的勇氣。
她已經沒有理由再埋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