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知道,我除了想喝酒,還想唱歌,那些歌,我為了晨,練了好久,我說,晨,你快回來,帶我回家……

她支離破碎,失魂落魄,像撲火的飛蛾,完全燒毀在那段感情裏。

她喃喃自語著,她醉了。她四處找她的晨,她在等他,來帶她回家。

家是什麼樣的?我忽然從這個女子的醉語裏欲發不可收拾地傷痛。

家,我曾有過,可卻讓錯失了。

她的酒杯碰碎了我所有的自控力,而回憶裏的傷痛碰碎了我所有的堅強。

我像眼前這個女子一樣開始不把酒當酒,然後用它堵住流血的回憶傷口。

我帶你回家。她在我背上唱歌,但間隔著又像是在喊一個人的名字,喊他帶她走,喊他回來,給她一個家。我的背上,有那一夜溫潤的淚水繼續打落。她哭的時候,沒有聲音,也許,那個男人回來過,但並沒有聽見她哭的聲音,然後就又離開了。

為什麼總是糾結折磨。失去SHODOW的我,失去晨的她,不過是角色分離,如果讓我做了晨,也會離開,讓她做了SHODOW,也會離開。可是無論是她的晨還是我,都沒有珍惜好眼前人;無論是我的SHODOW還是她,都沒有找到家……

一夜相安無事,我們喝得太多,想得太累。

黎明時,雨聲敲響了窗戶,吵醒了我。房間裏燈光很暗。她不見了。

忽然,我聞到一股香味傳來。我起身去看。

推開門,廚房中,有人在開火做飯。

她的背影加上她的長發,我以為,是SHODOW回來了。可我知道,這不可能。

清晨的雨毫無預兆地打響了窗玻璃。眼前的光亮很陌生。還有那燈飾素然的牆頂。

我感覺頭昏暈得讓我開始回想自己在哪裏。轉過身,身邊是一個男子。

他不是晨。但我們不陌生。

隨手撿我的衣物,預備離開。可是怎麼走?這雨下得這麼大,這裏這麼陌生,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決然留下,現在任何一個可以擋風避雨的地方我都想象它是家。因為晨已不在,我想念著,有個男子陪在我身邊,環抱著我,告訴我他今天要吃什麼,告訴我今天我們哪也不去,下雨天,我們就在家裏,吃老婆做的飯,然後睡覺覺。

回憶的錯覺,指引著我想在這個不是家的家裏做了一頓飯。

我在冰箱裏翻找食物,然後把有限的材料搭配好……

忽然,有人說:“寶貝,你在做什麼好吃的?”我的眼淚不經意滑入湯中,我沒有回頭,我說:“是你最愛喝的湯!”其實,我的心裏在對晨說:“老公,是你最愛喝的湯!”

…………

手環過我的腰際,像一場回憶和現實完美合一的戲劇。我們忘記著彼此的陌生。也許,隻是在我心中忘記……

也許是睡意和酒意未消在作祟。我認定著眼清這個高興地告訴我她褒了我最愛喝的湯的人是SHODOW。

我環抱著她,慢慢乘著回憶裏的香味親吻她的發。

她沒有掙紮。我們也許,都活在自己的夢境裏還沒醒。

於是我們在夢境裏放肆。

她手裏的湯勺落入湯裏寂靜地聲響。雨聲嘈雜地被女人的呻吟壓了過去。

屋子很黑,她的身體像花朵一樣打開,淡淡的沐浴露味夾雜著那一年SHODOW還未離開時的笑聲。她說,辰,你要我什麼?我說,我就是要你。……那你要負責哦!人家可被你欺負了!她乖乖地躺在我的懷裏,清涼地小手指尖輕輕地劃過我的鼻間,然後是嘴唇,然後是喉結,然後是胸口,最後在那裏劃下她的名字,從此痛被早早地埋下。我握著她,兩手糾纏,指與指之間夾藏,以為可以“執手偕老”,卻是,人去聲滅……

緊緊地抓住那遠去的手指,握住的寂寞卻安然現實。她,不是SHOD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