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飛躺在破廟的地麵上,靜靜的看著布滿蜘蛛網的屋頂,屋頂破舊的很,月光透過殘破的屋頂灑落下來,照的馬雲飛的眼睛有些昏花。
他本家學淵博,自幼習武,隻是他誌不在江湖,卻對書畫頗為感興趣,故而習武也就懈怠了,雖然一身的本事在同齡人中也算不俗,但卻多少辱沒了馬白龍的名號。
“爹娘,孩兒不孝,怕是保不住祖傳的寶貝了!”馬雲飛心中幽歎,他自幼生在大富之家,從來都是錦衣玉食,哪知一夜之間家破人亡,一路行乞從白馬城走來這圓月城,遭人白眼相待,他一個富家公子,又是年幼,哪能受得起這般苦楚?要不是父母臨終有遺命囑托,他怕是也堅持不到今日!
“哎……若是今日失了寶貝,我便就此死了吧……不行!”馬雲飛想著,突然心中又對自己惱怒道“馬雲飛啊馬雲飛,父母大仇未報,你便想著尋死,虧你飽讀詩書,卻怎忘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吱呀……”破廟的大門被推開的,馬雲飛耳邊聽著聲響,卻不能轉頭去看,隻道是外麵爭鬥的兩人分出了勝負,要來取自己性命,幹脆雙目一閉,心道“也罷,今日落於賊人之手,多想無益,若天不亡我,便隻求那賊人取了寶貝放我一條性命,日後也好為父母報仇雪恨!”
“咦?不是死了吧?”
馬雲飛聽聞耳邊聲音,似是女子之聲,心中疑惑,但卻不睜眼看,生怕惹惱了來人,將自己一掌擊斃,到時父母大仇便不能報了。
那來人正是嚇退殘月的少女,這少女心思單純,哪知道馬雲飛此時複雜的心思,左思右想,不明白馬雲飛為何不睜開雙眼,突然間恍然大悟,心道“莫非是嫌我長得醜了?”不由得惱怒道“我很難看麼?”
馬雲飛心中叫苦,聽了少女的話,隻得慢慢睜開眼睛,誰知這一睜,卻是再也舍不得閉上了。
“天下竟有如此女子?”馬雲飛也是年少風liu,馬白龍雖然家教甚嚴,但大多經曆都放在了自身武藝上,對這個兒子也就管教的少了,加上馬雲飛平日裏愛惜文墨勝過刀槍,自命文采風liu,雖然因為年幼,不曾真正嚐過女人滋味,但也常和一群自命才子之輩,閑來點評白馬城中美貌女子,也算見過了不少美人。
何況馬雲飛最愛畫技,以前便常穿梭花街柳巷,專為佳人作畫,這畫畫的人眼力最是挑剔,能入馬雲飛眼的更是極品的美人,隻是這些極品美人和眼前這少女一比,頓時在馬雲飛心中變成了草芥。
“啊!你沒死啊!”少女驚喜的叫著,話雖直白,但馬雲飛心中卻無論如何生不起氣惱之意。“你怎麼不說話呢?幹嘛躺在這裏?”少女撓了撓頭,隨即恍然道“噢……我知道了,你被人點了穴道了。”說著用玉蔥般的手指在馬雲飛的身上一彈,笑道“好了,你可以動了!”
這少女舉手投足間便有一份嬌憨,卻不矯揉造作,一切如此自然,不似大家閨秀般矜持,也不似花街娼妓般放浪,這份氣質倒是馬雲飛生平僅見。
“你怎麼還不起來?”少女疑惑的看著馬雲飛問道。
馬雲飛一時間看的癡了,竟沒有察覺自己穴道解開,此時聽到少女提醒,這才回過神來,心中暗罵自己竟在這種時候還迷戀女色,想著雙手一撐,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警惕的看這少女道“多謝姑娘解穴,不知姑娘有何指教?”
少女根本就直接忽略了馬雲飛的後半句話,故作大氣的擺手道“不用謝了,我爹說了,習武之人要行俠仗義,我看剛才那兩個不是好人,所以就替你打發了!”
“你……打、打發了?”馬雲飛差點兒一頭栽倒地上,方才從鐵丐和殘月的對話中,他已經知道了兩個人是誰,怕就是自己父親對上也不敢說有十成把握,眼前這個少女居然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打發”了?
“難道是她?”馬雲飛突然想起一個人來,按照馬雲飛所知,天下間也隻有這麼一個女子能打發鐵丐和殘月,傳聞那人便是少女模樣,這次他也是聽從父母遺命,前去找此人。想到這裏,馬雲飛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磕頭道“紅姑姑,我父母臨終遺言,讓我來尋你,請你傳我武藝,我也好為父母報仇雪恨。”
“喂!你幹什麼啊?誰是你姑姑!”少女竟讓馬雲飛鬧了個不知所措。
“你……不是蛇蠍紅,紅姑姑麼?”馬雲飛愕然的抬起頭。
少女氣惱道“我有那麼老麼?”
“這……”馬雲飛此時也知道自己似乎搞錯了,聽說蛇蠍紅喜愛一身紅衣,而眼前的少女卻是一席白色的衣裙,況且蛇蠍紅雖然看似二八年華,但是骨子裏卻是前輩高人,絕無可能會有眼前少女的這般嬌憨可人。其實他也不是不能識人,隻是想報仇想的久了,才因心急鬧了個笑話。想通此點,馬雲飛頓時臉紅了起來,尷尬的站起身來,躬身作揖道“姑娘,是在下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