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屍房裏,總有些陰氣森森,陸晚晚裹了裹身上的鬥篷,進了屋子,屋子裏沒有碳火,隻有一堆符咒。
陸晚晚笑道:“這是怕屍變嗎?”
府尹撓了撓頭道:“老規矩了,死人嘛,總得有點忌諱。”
陸晚晚笑笑,走進了兩個停屍位置。
屍體上麵蓋著白布,仵作給陸晚晚和府尹問了好,隨後揭開了其中一塊白布。
白布底下赫然是馮掌櫃的屍體。
隻見馮掌櫃怒目圓睜,死不瞑目,臉色灰黑,脖子上有一圈紅痕。
陸晚晚走近了,剛要伸手去捏馮掌櫃的手指,被阿蠻擋住,遞了一塊兒手帕上來。
她自己倒是先捂上了鼻子。
屍體已經好幾天了,雖然現在天冷,沒有發黴發臭的那麼厲害,但那股子味兒還是在的。
“阿蠻,你受不住,去外麵等我吧。”陸晚晚體貼道。
阿蠻還是個年歲不大的小丫頭,大概是頭一回見方久了的屍體,不太習慣。
阿蠻點點頭,轉身出了屋子,這才大口呼吸。
陸晚晚把手帕放到一邊兒,自己上手捏開了馮掌櫃的手掌。
馮掌櫃也不知道生前經曆了什麼,他的手掌心有自己扣出來的指甲印兒。
“你之前說中了七日散,是從哪裏看出來的?”陸晚晚問。
仵作掀開馮掌櫃的衣服,隻見馮掌櫃肚子中央竟然已經被割開了,看得見腸子。
陸晚晚皺了皺眉,眼前這景象著實有些嚇人。
“回郡主的話,是我從腸道裏提出來的未消化完的食物中提取出來的。”
陸晚晚點點頭道:“七日香,顧名思義,不是即刻發作的毒藥,他是一日一日加量,直到第七日才會死亡的,這麼說,馮掌櫃死的七日前,是我同他說買鋪子的時候。”
“他脖子上都紅痕又是怎麼來的?”陸晚晚指道。
“這個……暫且不知道……”仵作回答。
陸晚晚再次伸手,這回摸的是馮掌櫃的脖子,脖子上似乎並無什麼特別的,但紅痕來的太奇怪,七日香可沒有讓脖子生出紅痕的功效。
陸晚晚稍稍用力,隻聽清脆帶嘎嘣一聲,有什麼斷裂了。
陸晚晚手又按了按皺眉道:“發現屍體的時候,可檢查過咽喉?”
“檢查過,一開始我也以為是掐斷脖子,但是哪兒看脖子,脖子是沒有事兒的。”仵作拿來了工具再次仔細檢查。
“一般脖子不會這麼脆弱,輕輕一按,就直接斷裂。”陸晚晚道。
“郡主的意思是,他是被掐死的?”府尹摸了摸他的八字胡若有所思。
“說不定呢,三娘不是說,毒是她下的嗎?問問她,什麼時候下的,下的什麼毒。”陸晚晚哼笑道。
府尹揮了揮手,讓師爺去辦。
接著,陸晚晚又掀開了另一具屍體,正是李掌櫃的。
李掌櫃的死相要比馮掌櫃好的多,至少閉眼了,而且神情看著沒有痛苦很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