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為何要。。。我。。。我。。。”
他這“為何”，自然不是預備問這些死人的。但死人堆中，竟真有一個聲音回答了他的話：
“殺人滅口！”
這聲音，如千年古墓開啟，陰澀、黴鬱！
語聲中，一個死人已緩緩站起。他，竟是——
胡道鷹！
龍青傻了。真的傻了。
該殺的，殺了；不該殺的，殺了。
該死的，死了；不該死的，死了。
但就在這一片死人間，突然有一個最不可能活的人活了。龍青的嘴再次能發出聲音的時候，隻擠出了一個字：
“你。。。”
胡道鷹輕輕拭去嘴邊的血沫，冷冷道：
“你連我也不認識了麼？”
“嘭”的一聲，龍青倒在椅中。他的雙腿已不起絲毫作用了。
因為這個人，“胡道鷹”，峨眉掌門“胡道鷹”，方才侃侃而談的“胡道鷹”，竟是龍狄。九死魂壇大護法龍狄。
龍青自然認識龍狄。這次的計劃本就是龍狄親自製定的。盡管他現在已易容成“胡道鷹”，但一聽他的真實聲音，龍青還是能立即認出他來。
這世上也許再沒有人比龍青更熟悉龍狄的了。
因為他們本就是親兄弟。
龍青喃喃道：“我。。。我。。。”
龍狄依舊冷冷：“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連你的弟子也一並殺了。不要忘了，你是武、當掌門，你的弟子是武、當弟子。這次行動本就是為的淨剿武林精英，以幫助那一位。。。武當當然要——一並滅掉！”
龍青已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了。
龍狄冷冷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龍青忽地顫聲道：“你。。。你難道連我也。。。也要。。。”
龍狄神色不動，依舊冷冷道：“不錯。”
龍青自始至終，本就一直在發抖。
但龍狄說出了這兩個字後，他忽然不抖了。
因為他已再也抖不動了。
龍狄凝視著龍青的屍體，輕輕道，似是自言自語：
“由我親手殺你，你放心，我也放心。這豈非是個絕妙的法子？”
一個黑衣人忽然悄無聲息地飄了過來，停在龍狄身後，躬身肅立，道：“發往此處所有門派的告援信已封定。”
龍狄閑立原地，神色不動，淡淡道：“立即發出。”
黑衣人再躬身：“是。”
龍狄淡淡道：“將此地所有死人的要害處再補上十刀。”
話音剛落，那數十個黑衣人已從各處又鬼魅般飄現出來。大殿中便響起了一陣陣短促的“嗤”聲。
而龍狄，似已不願在這裏再多待一刻，轉身，走出了大殿。
八日後，所有派出人眾參加武當山大會的門派都接到了一封蓋有掌門印信的告援信。信中略述武當大會中得有確切訊息雲半月來惡行江湖的罪梟日內將潛往武當山欲行不利，望餘下各弟子火速馳援雲雲。
一接此信，諸派弟子便即依命馳援武當。
從此以後，江湖上再也沒有人看見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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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