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何處?
這的確是個可怕的問題。
胡道鷹深呷了一口茶,道:“龍掌門以為,會在何處?”眉頭緊皺,似嫌這茶過於苦澀。
龍青看著他,話題忽轉道:“我這采自武當山巔的明前青茶,胡掌門今日似乎喝了很多杯!”
眾人怔住。莫非這武當掌門竟嫌客人喝茶喝得太多了?
看胡道鷹的臉,也是愣住了,似乎欲笑出來而忍著不笑。他倒是好脾氣,居然還能接道:“也許是因為我今天說了太多話,有點口渴!”
龍青慢慢地點頭,似自言自語:“有道理,有道理。。。”
眾人一片寂默。這武當掌門莫非是嫌氣氛太過沉悶,要來個調侃不成?
隻見龍青突地轉首望去其他掌門眾人,緩緩道:“那麼諸位沒有說太多話的人,又是因為什麼而喝了這許多茶呢?”
無寂老僧合十沉聲道:“今日這茶。。。不知何故確是越喝越渴,越渴越喝,老衲也不知不覺喝了這許多杯!請問龍掌門,這卻是何故?”
龍青沉吟著,神秘地笑了笑,悠悠道:“這個問題。。。也已並不重要。對死人而言,哪還有什麼事是重要的?”
龍青此言,如雷震!殿內眾人相顧變色!
胡道鷹霍地立起,怒目逼視龍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
一句未完,胡道鷹已撲通一聲倒地,手足抽搐,嘴角不斷溢出“紅沫”!
無寂失聲道:“胡掌門,你——”
話未說完,無寂已倒地。
他已永遠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此時殿內大亂。一眾掌門,凡喝了龍青特備的武當“青茶”的,無不噴血而倒。一些未喝茶的掌門和各派侍立在掌門身後的弟子,悲怒交集,厲喝聲中,紛紛撲向龍青和武當弟子。
利刃在前,龍青卻毫不動色,看去根本不準備反抗。
忽然倏地風過,大梁上、壁掛後,看去根本藏不住人的黑暗角落,竟卷出數十個黑衣蒙麵人,默然無聲,鬼魅般幾番閃動,殿中已又倒下了一大批。
這些黑衣人的身手委實可怖、可懼,而武功家數亦雜亂眾多,用刀,使劍,揮毒,挺鉤,快、準、毒!
一時間,殿中除了利刃的劈肉、斷骨聲,便是人的慘呼厲號。血,飛濺!
這些弟子,都是各派掌門選出隨行的門中精銳,俊拔後進,亦有借參加武林大會加以曆練見識的用意,武功不可謂不高。但在這些殺手的刀下,幾招閃過,命,已喪!
不一會,他們已全部倒下。
龍青端坐椅中,神色自若地欣賞著。見事已畢,他站起身來,仿佛要說什麼。剛剛張嘴,卻忽然發不出一個字。
因為這些殺手一轉身間,又開始痛殺他的武當弟子!
血,再次橫飛。而龍青,已連站也站不住了。
殿中的武當弟子,除了一些首名弟子及武功出眾的,就是一些專事侍奉的普通弟子。在黑衣人的殺手下,不久,已死盡。
隨著最後一名武當弟子的倒下,黑衣人終於齊齊住手。一閃之間,又都隱沒在黑暗中。
死寂。真正的死寂。
大殿中,此刻除了龍青,已都是死人。現在他們想必已經明白“下一站”是哪裏了!
而現在的龍青,和死人又有什麼區別?
直至黑衣人重行隱沒,龍青張著的嘴才終於能發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