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買熊和笑刀寒坐在黑轎裏走了三個時辰。
走著走著,黑轎的四麵突然向外飛出,光亮大盛,竟已來到一間石室中。
石室不大,無門,無窗,如同一個封閉的大石盒。盒中一桌,桌上竟擺滿了美食。桌旁二凳,還有幾個小童侍立。那老者和那幾個轎夫卻蹤影不見,好像溶入了黑夜中。
買買熊不管這些,他也沒想到這些。自打看見那桌子,他的眼珠就被吸了過去,繼而是鼻子,手,嘴,整個身軀。
笑刀寒當然不會去吃,尤其是與買買熊一起吃。你如果想與買買熊共餐而半飽,不管你花多少錢,我以後腳跟上的那根毛擔保一定是難於登天。
笑刀寒自始至終就坐在那張凳上。不言,不笑,不動。無表情,無任何表情。無動作,無任何動作。甚至包括眨眼。他隻是坐在那裏。這就是整個世界。
他坐著,仿佛一具僵屍。他和旁人毫無關聯。但他卻令在旁的每一個人都不得不正視他的存在,顫畏於他的存在。這不是殺氣。不是西門吹雪的那種劍氣與殺氣。那其實是傲氣。是一種力量。一種令人側目而瞻的實力。
他坐在那裏,仿佛一座火山,一座沉睡的火山,仿佛隨時都可能爆發,令世人震顫於其雄宏偉大。亦仿佛永遠如此沉眠。但他的存在,無論何時何地,都絕對令人仰止敬畏!
但第二次出現的這個死人卻令他的瞳孔收縮。
那個小童,狂嘔,死,隻在一轉念間。不但未聞一絲聲息,就連半點征兆也沒有。
而就在這一轉念間,小童的頭上就多了一個小洞。
一個致命的洞。
於是他就成了第一個死人。
隨後便出現了第二個死人。正如第一個死人的出現,一轉念間。
蒼白的麵容,透著死氣,眼中卻射出一種光,一種絕不是死人所應該有的光!
所以他不是死人。起碼不是真正的死人。絕不。
因為笑刀寒居然向這“死人”發了話:
“閣下好身手。”
這世上傻子很多。但再傻的傻瓜也不至於傻到去向死人發話,更不會稱死人為“閣下”了。
笑刀寒當然不太傻。
所以這“死人”的確不是個死人。
因為他回答了笑刀寒的話。不過不是用嘴,而是用死人。
隻在那一轉念間,隻見他的身影隱約一晃,隨即恢複不動。
但空中卻多了九個死人。九個正在飛的死人。飛向笑刀寒。